男人走到床边,拉开椅子弯身坐下来。
“还不睁开眼睛,等什么呢?”男人噗嗤笑出声,十分嫌弃的说。
岑镜淮闻声,睁开眼。
“surprised。”陈学易打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轻轻笑了下,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他上下打量,眼里依旧是藏不住的嫌弃,“以前的岑第一,哪儿去了?你之前退出部队,我当你是去发财去了,还等着你开着法拉利来带我去吃吃喝喝,你让我很失望哦。”
岑镜淮摁了下开关,床位慢慢的升起来。
他坐起来,“我现在这样,也不方便给你倒茶,要喝水自己倒。”
“这么弱?不应该啊,按照你的身体素质,中弹还能咬牙爬回安全地。现在这么差了?”
“你可以了,我叫你来是让你来损我的?”
陈学易笑,“不然呢?不就是让我来看看你的落魄样么?”
“你现在怎么样?”
“还行。”
陈学易家里一水都是部队出身的,他的爷爷职位还挺高,虽然是退下来了,但威望还在,他父亲现在也按着资历一路往上,一家子都兢兢业业,做人做事儿,都是规规矩矩,严格按照军人的标准。
陈学易自然也是这一条路,加之他足够优秀,慢慢熬,说不定日后比他爸爸和爷爷更有出息。
岑镜淮在军校与他同届同班,两人一直属于良性竞争关系,但陈学易总是落他一头,他是永远的岑第一,他就是老二。
两人干啥都要比一比。
体能方面,两人不相上下,其他岑镜淮就高他一筹。
上学那会,所有人都觉得岑镜淮日后一定有大成就,结果进了部队没两年,就自主申请退了出来。
当时劝说他的人不少,但他挺坚决。
最后,还是退下来了。
其实他这样的人,离开了这里,去哪儿都能够有一番天地。
只是觉得太可惜了。
陈学易想到当年,叹了口气,收了心思,一本正经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还要专门找人来找我,自己都出不了面。你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需要你的帮忙,这件事,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他笑了下,“怎么?你现在这是承认我陈学易比你强?”
“一直。”
“这可不像你。”
“起码现在你比我强,等我康复了,就不一定了。”
陈学易轻嗤一声,“那你说,我要怎么帮你。”
他也不是随随便便能从部队里出来的,找他的人说事态严重,他才上报请假出来。
假期也很短,一周左右。
岑镜淮想了一下,说:“知道as么?”
陈学易皱了皱眉,摇头。
其实具体的,岑镜淮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对社会是没有好处的。
而且这个组织究竟是怎样的结构,最上头的人是谁,他也还不清楚。浑噩的在里面待了两年,他也不过是底层的傀儡雇佣兵。他按照他的理解,跟陈学易简单说了说。
陈学易脸上的笑容敛去。
显然,这事儿,以他现在的资历和能耐,还管不了,但他能够找到可以管这件事的人。
可关键的问题是,“你也在这个组织里?”
岑镜淮眨了下眼睛,算是承认了。
陈学易皱眉,“你疯了?你干嘛要加入?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现在主动出来解决问题,到时候你还是逃不过制裁?”
“我知道。”
他真是给气笑了,“岑镜淮,你大好前程,你竟然去干这个?你脑子瓦特了!”
岑镜淮但笑不语,有些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些话,他要等到跟陆政慎见过面以后,再解释。当然,无论怎么解释,他这身污点,也是擦不掉的。
两人聊了许多,时间太晚,陈学易也没有打扰他休息,聊的差不多,就坐在旁边休息。
第二天,康靖嘉带着林温暖来医院。
陈学易没在,岑镜淮坐在床上,看起来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的样子,但整个人看起来瘦削单薄了许多。
人果然不能生病,一生病就会迅速消瘦。
今天出了太阳,窗外的光线很足,他整个人被笼在光线里,好像随时会被光线吃掉一样。
这一刻,林温暖心里生出一丝心疼。
脚下生风,几乎是瞬间就跑到他面前,在他快要拿到水杯之前,帮他拿了,放在他的手里。
岑镜淮嘴角微扬,看了她一眼,估计在康靖嘉那边住的还行,她现在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起来有点胖了。”
“哪里。”
“脸上。”
“那应该是我没睡着,肿了吧。我被禁锢在屋子里,吃不好睡不好,怎么会胖。”
康靖嘉不高兴了,“我走的时候给你买了多少东西?我回来全部都清空了,你还说吃的不好?一天到晚,我让手下给你送餐起码有五次吧?都喂狗了?”
林温暖瞪他一眼。
这一次,倒是岑镜淮,难得的心平气和,十分大气,对着康靖嘉道了声谢。
谁也没想到,他能说这句话。
何鸿维都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但岑镜淮这一次的神色,格外的真诚,是真心实意的说这句话。
出嫁从夫,林温暖也好好的跟康靖嘉说了声谢谢。
弄的康靖嘉无话可说,心里憋着一股气,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