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一枝迎春花怯怯地探出了头,她娇嫩得像是一掐就要滴出水似的,在清晨微凉的风中打着颤儿。
一个穿着绯色轻衫的少女顺手将这枝迎春花摘下,插在一个素色的瓷瓶里,笑着追上前面的同伴。另几个少女也穿着各色轻衫长裙、捧着瓷瓶相互低语取乐。不仅如此,放眼看去,一条街上都是三三五五的盛装打扮的少女。平民家的女儿淡雅如枝头茉莉,贵族家的女儿娇艳如庭院玫瑰。每个少女都精心打扮,就连平时不怎么起眼的普通女孩都变得别有一种青春靓丽的气息。
路旁也坐了不少正当年华的少年和青年。他们虽不如这些少女一样打扫鲜艳,但也是下了一番心思,努力把自己的活力和魅力展现给心仪的女孩。
正因为如此,这些姑娘和小伙子们常常会莫名哄笑起来,其中必有一个或者两个红了脸不说话的人。
少女如花,少年如绿。
让人在看过那么久的冬季黑山白树单调景象之后,突然眼前一亮。
啊,春天果然来了。
一旁的路人也笑了起来,连着这微凉的晨风也觉得暖和了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和这么一批人无缘。
讲台上,一个穿着呆板的职业套装的青年男子正板着脸对着讲台下面说:“还有一年!大家就要踏入社会了。而对于某些人而言,也只有半年时间准备进行中级职业考试了!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应当努力!其实我现在也不想在这里讲这些废话,我也想上街去看那些漂亮的妹妹们,你们的几个女老师也想穿漂亮衣服上街呢。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迎春祭’一年一次,而我们的初级毕业考却只有一生一次!明年,我们还能看到‘迎春祭’,而明年,我们却不会再有毕业考了!看看你们的成绩!想想你们的未来!你们之前那么闹,像样子吗?啊?”
坐在下面的学生,一部分面露了愧色;另一部分无动于衷;还有几个人面带不满却只能把头低下,甚至有一人在老师说一句的情况下在那里低声回一句。
台上的老师显然是听到了这个声音,虽然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也听不出来是谁在说话,但这种行为已经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怒得把桌子拍得震天响,骂道:“你们谁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不想在教室里上课,只要你父母同意了,今年你不来上课就行了!你当老师是欠你啥了?你毕不毕得了业管我什么事!就算你以后工作月赚百刀,每年能给我拿五十刀不?!”可能是因为太过愤怒,他最后那个音给发破了,听起来怪怪的,惹得一些学生想笑又不敢笑,而坐在他面前的那个学生则是默默地抬起手,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口水沫子,然后作势干拧了下,他旁边那个男生差点笑出声。
不过,受到老师的怒气所致,全班学生这下都不敢出声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名老师还想说些什么,但下课铃已经响了,他只好干巴巴地抛下句话道:“你们好生想想以后要干什么,都十五六岁的人了!哼。”然后,他便拿起放在一旁打开的教案,气冲冲地迈着八字步便走了。
等老师一出教室,全班学生便同时发出“唉”的一声感叹,然后几个学生笑了起来,几个学生马上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一时间教室里尽是谈笑声、课桌椅响动声、打闹声,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而热闹起来了。
坐在门口的矮个子男生李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到位置上,对着后面的一个男生说:“这节课又被骂过去了,还不如放我们出去看美女。”后面那个男生给了他一拳,没好气地说:“别说了,老师说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再说了,就算全校都被放出去了,你也不能被放出去,要不然好多娇嫩的花朵儿都得被你摧残掉。”李强跳了起来,狠狠地在对方的背上锤了拳,两个人笑着打了起来。
他们左边的一个齐刘海蓝眼睛的东方裔和西方裔混血的女生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去和同桌探讨这届“迎春祭”中,会是谁当选“花神”去了。同桌的女生想了想,给出了两个答案,说:“我觉得司徒妹妹和小坂清子倒是有得一拼。”混血女生摇了摇手说:“她们倒是同一组的,风格相近,我也不觉得有多漂亮。”同桌的女生撇了撇嘴,说:“素之花神的话,她们可是热门。”混血女生说:“我比较注意绯之花神,漂亮多了。”
旁边正打闹的两个男生早就在一旁听八卦了,正听到“绯之花神”倒是异口同声说:“其实我觉得绯之花神才没水平呢。”混血女生气得一拍桌子,骂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到旁边玩你们泥巴去!”李强“嘿嘿”一笑,说:“琉裘的姐姐没上去,我可不承认。”一听到这句话,混血女生卡了一下,而后又有些不服气地说:“李惠敏也不差啊。”李强还想说什么,但突然看到一个人正看着这边,笑了几声便又转过去和后排的人说笑去了。混血女生还想说什么,她的同桌也赶紧在下面戳了戳她的大腿,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往后一看,正看着一个长相清秀的长发男生正冷冷地看着这边,吓得马上转过头闭上了嘴。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教室后方的一个男生眼里,他颇感兴趣的摇了摇最后一排正在看书的人一把,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喂,疯狗又在瞪人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哟。你快看看,别错过了好戏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