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打在身上犹如冰雹一般生疼,林子的地面被洗刷得泥泞不堪,我一跳出去就滑了一跤,屁股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岩石上。
但是我不敢喊疼,一股劲爬起来,飞快地往前冲。
鞋跟带着泥巴飞溅而起,甩得后背和后脑勺都是。
因为我的叫嚣,孟怀玉根本没多想,直接就追了过来。
空中还伴随着她嘶嘶嘶的尖笑,好似夜枭一般,十分瘆人。
我有着先机优势,借着遮挡视线的大雨,直接钻进了林子最茂密的灌木丛中,一阵发足狂奔。
我以为通过这样的阻碍,能够影响到孟怀玉对我的追击,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她,她远比我想象地还要快!不,应该说是鬼罗孙棍子!
我在树丛中像一只老鼠一般飞奔了大约三分钟,忽然感觉头顶袭过一股劲揪起来,连同我一起被拎在半空中。
只见一张皮包骨头的瘦削鬼脸出现在我眼前,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血红的长舌吐露在外,如同蛇的杏子一般,而他的身子悬浮在半空,双脚完全离地,被一席囚衣包裹。
我猛地抬起脸,在我脸上也带着一抹冷笑,说时迟那时快,一张缚术符纸瞬间被贴在孙棍子脑门上,而我口中飞速念道:“游蛇而出,青蔓为绳,捆灵缚鬼,妖魔难脱!缚!”
孙棍子大惊,他完全没料到我在奔跑途中竟然有所准备。
事实上,我的准备还不止于此,还有一张刚符阵和灭符阵我没祭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追上我的到底是孟怀玉还是孙棍子,而且运阵文还是我一边跑一边画好的,我都不知道情急之下自己哪来的骚操作。
我知道单单一张灭对鬼罗孙棍子而言,只能算针扎,小菜一碟,我可不想上来就把这个凶残的家伙惹恼了。
缚术瞬间化作无数藤蔓将鬼罗孙棍子缠绕起来,缚术胜就胜在它不仅能束缚实体,对灵体也同样有效。
全身被绑,孙棍子发出一声无声的大叫,与其说无声,不如说是超声,我瞬间感觉耳膜狂震,传出一阵嗡鸣。
接着孙棍子的手一松,将我扔到一边,腾出手来扯身上五花大绑的藤蔓。我看到缚术幻化而出的藤蔓对于他的束缚,根本不足以限制他的行动。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沿着树林最为茂密的树丛一路疾行,忽然脚下一空,才发现脚下是一块两米高的断壁,整个人在重力牵扯下瞬间五体投地,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泥浆之中,做了一个全身的泥敷。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泥浆,回头看了一眼,好在鬼罗没有立即追上来,而在断壁下我正好看到了一个凹槽,差不多一臂深。
于是我立即连滚带爬躲进了凹槽之中,借着断壁上的灌木将自己遮蔽起来,这时小狐狸想要出来帮我,被我给摁了回去,告诫她不要乱动。
就在我刚躲好,只听见头顶嗖一声,一团黑黢黢的家伙一闪而过径直朝前面飞去,紧接着不出十秒,又是一个灰色的身影,如同帆布一般飘飞过去。
鬼罗孙棍子没有发现我,闷头朝前冲,而孟怀玉却忽然在断壁前十余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左右张望。
我此时可不敢在正视她的背影,一开始被发现之后,我意识到经年的战士或者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人对于目光的敏感度非常高,如果我再用自己的目光正视她,会和一开始一样立即被她发现。
所以我只是用余光,偷偷瞄着孟怀玉。
孟怀玉在原地转了一圈,四下张望,似乎在嘀嘀咕咕说什么,被雨声遮盖住,听不清楚。
然后,她便长袖一兜再次化作一块飘飞的帆布,向着孙棍子的方向追去。
等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我才小心翼翼地爬出凹槽,转头往回跑,然而我刚跑了二十来米,忽然身后袭来一股劲风,在我回头看的瞬间,我被人一把撞到,直接给踩在了身下。
孟怀玉那张枯瘦布满褶子的老脸,掩盖不住她眼神中的狡猾和怒意,她感觉被我给耍了,心怀不满,用力地踩着我,道:“跑啊!跑啊!我看你这孙猴子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还敢玩捉迷藏,你还嫩了点!”
我一手还紧紧握着一张刚符阵,此时也发了狠,快速念咒,试图殊死一搏。
然而孟怀玉早就料到我会玩这么一手,立即一脚踩中了我握着符纸的手,用力一撵,手指上瞬间传来一股骨头断裂般的剧痛,疼得我发出了一声大叫。
“小子,跟我玩阴的,你还嫩了点!”孟怀玉凑近我,说道。一股子混合着老年臭和口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孟怀玉微微一顿,接着问道:“我问你,和你一起还有其他人吗?”
我脸色一僵,大脑飞速旋转,然后回答道:“刚才的信号弹你看见了吧?和我一起的人全去支援了,怕我跟不上,就留在那儿等。”
孟怀玉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疑,但我始终用愤恨地目光瞪着她,她眼珠子一转,似乎在思考,接着手一招,不出一分钟,孙棍子倏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双苍白的眼珠子注视着我,蕴含着无尽的暴戾。
接着,孟怀玉手指微微一动,只见孙棍子瞬间化作一片黑幕,兜头朝我罩来!刹那间,我的视线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身子一晃,整个人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体,紧接着狠狠地亲吻了大地。
疼痛让我确信自己没有死,也没有受伤,而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