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乾眉头紧蹙,问:“这又与言扶意什么相干?”
大夫人怒道:“她们做事不小心,被言扶意看出端倪,怂恿老太太去闯春明斋,刚好女儿狂性大发,把屋子里砸得稀烂,老太太亲自冲过去,二话不说就把涵之带走了。”
此刻玉衡轩里,妹妹们专心写字,扶意在窗下看平珒的功课,韵之见她密密麻麻写了无数的批阅,摇头叹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能静下心来?”
扶意放下笔,整理书卷,笑道:“也只有这件事,是最纯粹的,我好让自己的脑子歇一歇。”
韵之说:“可这一下,把大伯和大伯母得罪完了吧?毕竟那天,她们刚好在兴华堂遇见,一定会提一嘴。”
扶意不以为然:“他们能杀了我吗?不然还能怎么样,罚跪?挨打?这些有哥哥在,没人能碰我一手指头,原本他们就不喜欢我,我忍气吞声也没有任何改变,不如做两件让他们也不痛快的事。更何况这件事,我本意不是要气他们,我只想救大姐姐。”
韵之抱拳,向扶意深深一拜:“小妹佩服。”
扶意说:“姐姐才是值得佩服的,大病未愈之人,已经能有这样的气势,与其说今日是奶奶镇住了一切,不如说是大姐自己。”
韵之笑道:“其实我小时候眼里的姐姐,是和一样的。”
“我?”扶意连连摇头,“我一手指头也及不上。”
韵之却说:“给我们教功课规矩时,十分严厉,但离了书房,就是最温柔疼人的,不论我怎么淘气,她总是有耐心哄我听话。”
扶意笑道:“那只是表象,一个病人能有这样强大的气势,我实在佩服极了。”
韵之说:“这自然与姐姐从小的经历也有关,她可是我们公爵府的千金大小姐,从小结交的都是当世最显贵之人,至少过去大伯母是疼爱女儿的,用尽心血来栽培她。大伯父怎么教养的我哥,大伯母就如何培养了大姐姐,姐姐她还会读写番邦的话,从前有外来使臣,总是姐姐去随皇后接待女眷。”
扶意点头:“我知道,纪州人都知道,世子妃能和外邦人说话,时常随王爷和世子爷见外邦人。”
韵之说:“总之不要妄自菲薄,我不是叫偷摸着学吗,更要相信,我姐姐的好,那是世间少数,这京城里大部分人,还是不如的。”
话音才落,绯彤和香橼一脸紧张地进来,香橼颤颤地说:“小姐,大老爷要您过去。”
扶意的心一沉,握紧拳头道:“让他们回话,老太太吩咐,这几日姑娘们的功课都耽误了,今天不补齐了前些日子的课,都不准吃饭,我这儿走不开。”
韵之担心地问:“合适吗?”
扶意摇头:“不合适,可也没别的法子。”
韵之做主道:“们等一等传话。”她拉了扶意的手说,“我们去找大姐姐,让她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