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理老实地说,他刚跟着出来时,莫说这窝头,就是姐夫行军带的面饼干粮,他都咽不下去,但抵不住饥饿,饿了吃什么都香,如今这些粗粮在嘴里,可比粳米白面香甜多了。
祝镕很高兴,转身去穿戴衣衫,而平理见他穿上了防护的长靴与皮革,不禁问:“要进山吗?”
“找了几个当地人,请他们带路,一起去查探路线,凡是人能走的路,都要排摸一遍,免去赞西人再次偷偷入境。”祝镕道,“怕是日落才能回来,你不要……”
“我知道,我绝不乱跑。”平理把窝头丢进嘴里,拍了拍巴掌,跳起来帮哥哥扎紧系带,一面口齿不清地说,“要小心野猪,那蠢东西受了惊吓只会发狂不会跑,力大无穷,撞一下可不是玩儿的。”
祝镕道:“真遇上了,一定猎来,给你开荤。”
平理嫌弃地说:“野猪肉又柴又硬,不如打几只鸟来,烤着吃才香。”
兄弟俩别过,平理用帕子包了几块窝头,硬是要哥哥带上,项圻看见了,笑道:“不给带上水袋吗,这么干,要他怎么吃?”
平理立刻又跑回去找水袋,只剩下舅兄二人,项圻道:“见一面,立刻归来,不要让我失望。”
祝镕抱拳:“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但若有不测,也请姐夫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项圻道:“没这么严重,只是不想节外生枝,速去速回。”
此时平理已经拿着牛皮水袋出来,扎在哥哥的腰上,啰嗦地叮嘱哥哥不要给侍卫拿着,万一走散了,想喝水也喝不着,进山还是要事事靠自己才行。
祝镕没有拒绝,带齐了东西,等来了几位当地的百姓,再带上几个近身的侍卫,一行人便离了大营。
平理这才问姐夫:“王爷走了吗?”
项圻应道:“走了,你放心。”
平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杀回京城?”
项圻冷静地看着他:“平理,你不担心家人吗,不怕他们因为你而身陷囹圄,不怕他们被皇帝当做人质来威胁你?”
平理神情凝重,严肃地回答:“我担心,可我若不为天下,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死去。姐夫,您捡到的那只布娃娃的主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是皇帝抛弃了他们。就算没有我的家人,到时候兵临城下,皇帝也会把无辜百姓的性命拿来当人质,难道因为那些人质不是家人,我就毫无顾忌了吗?结果都是一样的,总会有人牺牲,那不如让我们祝家,来为天下人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