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了孙儿便喜欢,嗔道:“意儿在这里呢,你不经通报就闯进来,很没规矩。”
祝镕便向扶意作揖:“表妹勿怪,我惦记祖母的身子,急着来看一眼。”
门外丫鬟进来,给三公子搬了凳子,扶意也停下了手,坐在老太太身边。
提起进宫赴宴,祝镕担心:“您才好些,不如告假休养,何必去受那份辛苦。”
“我有日子没进宫了。”老太太说,“总也告假,人家真当我不好,横竖还有几天,不着急。今次你的妹妹们都要去,我这个老祖母,总该为她们撑撑腰。”
祖孙俩闲话半日,祝镕先走了,扶意之后被内院的妈妈们送走,也没再遇上他。
一个早出晚归,一个深居清秋阁,下一次能好好说上话,也不知是几时。
但刚才在老太太屋里,即便没有眉来眼去的暧昧,连目光都没对上几回,可就这么一处坐着,扶意已是心满意足。
她面上有了笑容,回到房里,却听翠珠和别的丫鬟念叨:“宫里的嬷嬷可严厉了……”
彼时扶意没多想什么,直到第二天,大夫人真把宫里的嬷嬷请来教规矩,她才明白翠珠说的话。
这日午后,五姑娘吃过饭,刚到清秋阁,扶意来门前接她,见廊下两个小丫鬟跑回来,她们原是去厨房送食盒碗碟的,竟撞见兴华堂传家法。
“宫里来的嬷嬷,打三姑娘手心板子,把柳姨娘惹急了,和人家吵起来。”她们说,“大夫人就传家法,把柳姨娘打了十板子,罚跪在正院墙根底下,来来往往的人都看见呢。”
慧之听得吓着了,往扶意怀里躲,扶意赶紧带着小妹妹进门。
刚坐下不久,就见韵之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大声说着:“那几个老货,敢动我试试,我不撅折了她们的爪子。”
可她们都没法子,兴华堂里做规矩,连老太太都不过问,直到日落黄昏,韵之死缠烂打,磨着祖母把两个妹妹接到内院。
扶意见映之和敏之的手掌被打肿了,平日里清丽活泼的女孩子此刻吓得哭也不敢哭,心疼得不行。
芮嬷嬷给三小姐擦了膏药,便见映之走到老太太跟前,含泪说:“奶奶……姨娘她还跪着呢,能不能,能不能让姨娘起来?”
老太太将孙女搂在怀里:“你别担心,我已经传话去了,好孩子,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