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医说:“死者甚至没有找到明显因为挣扎而造成的痕迹,所以回头尸检的时候还得检测一下血液成分,看看是不是有饮酒或者服用某种药物过。”
夏青看了看那名死者,看起来应该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脸上仔细观察果然能发现残留的彩妆痕迹,头发也并不算是特别的凌乱,此人身材纤瘦,皮肤原本应该是比较白的那一类人,身上穿着一件真丝面料的吊带睡裙,脚趾甲上都涂着鲜艳的指甲油,指甲油应该是新涂没多久,十个脚趾没有丁点儿的残破。
看样子这名死者还是一个挺讲究生活品质,在意个人仪容的人,夏青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这家农家乐的环境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但是这个“不错”是按照农家乐的普遍行业水准来评判的,如果放在酒店行业的标准里面,充其量也就是连锁快捷酒店的水准,尤其是从那床单的颜色来看,应该已经有些旧了,上面有一些洗涤造成的小疙瘩,色泽也变得有些暗淡发黄。
这样一位带着妆,穿着考究的女士,如果是因为平日里就一贯比较讲究,不大可能这样住在一个卫生条件极其普通的农家乐里面,不带任何的个人寝具,就直接睡在这样又黄又旧的床单和枕套上面。
那么如果她真的连这样洗得已经失去了本来色泽的寝具都毫不介意,可以躺在上面酣睡,那么她如此与环境风格迥异的睡衣款式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夏青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问张法医:“张法医,那这名死者生前有没有……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的痕迹?”
“还真被你说中了!”张法医点头,有些遗憾地说,“毕竟是一名这样年纪的女性死者,又死在房间里面,死亡时间推断过去又是在夜间,死者又穿着这样的睡裙,化着妆,确实需要考虑你说的那种可能性,所以方才我们做过了检查,可以确定死者生前曾经与人发生过关系,但是没有什么能提取到的。”
夏青把这一点记在了自己的本子上,而纪渊的视线则越过了眼前的那张双人席梦思,看向了大概三米外的窗子,窗帘没有拉严,还留着一道两寸宽的缝,他看到已经有人过去那边提取指纹,便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走开了。
这间屋子不大,就那么十几平米,因为是农家乐,所以并没有室内卫生间,更别提浴室了,所以除了一个简单的衣橱,一个电视柜,一台电视机之外,就只剩下床和床头柜,房间内的环境一目了然。
死者的个人物品都在一个敞开着的旅行箱里,放在床头柜边上,里面有几件衣服,一双敢跟皮鞋,一个化妆包,还有一个女士斜跨小皮包。
夏青小心翼翼的打开皮包看了看里面,见里面有证件,银行卡,还有一些现金,现金数量不算多,很显然凶手也并不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是不是想找死者的手机?”一个出现场的同事凑过来,向夏青递过一个证物袋,“在这儿呢,刚才我看过,死者昨天夜里十一点给一个人发了一条语音信息过去,让那人一点钟过来,对方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
这是她生前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只可惜对方的账号应该不是什么常用账号,没有绑定手机号码,也没有上传过任何带有个人信息的内容、照片,所以如果真的是一个小号的话,想要确认账号是什么人在用,还得花点功夫。”
这正是夏青想要知道的,她向那位同事笑着道了谢,那位同事也对她笑笑。
“沈文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出现场啊?”对方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夏青有些困惑的看了看那人:“为什么他要跟我一起?我们不是一组的啊。”
那人微微一愣,有些讪讪地笑了笑便走开了。
夏青抿抿嘴,若无其事的继续去做其他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和纪渊一起离开案发现场那个房间,到外面去找康戈,康戈也已经和那个因为负责退房所以撞上了人命案的倒霉同学聊过,正在迎宾处门口和农家乐的人闲聊呢。
这个人还真是和纪渊完全不一样的两种风格啊!夏青感叹,纪渊是到哪里去都自带不怒而威的气场,而康戈却是随时随地可以与别人打成一片。
真的是很难想象这两个人的友谊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夏青又想起当初康戈跟自己说的那一套“肉饼和肉丸子除了形状不一样,本质却相同”的理论。
就像是察觉到了夏青心里面的念头似的,纪渊一边和她并肩朝那边走,一边对她说:“你不要被康戈的嘻嘻哈哈骗了,他是我认识的最狠的笑面虎,现在他调回来了,以后你会有机会见识见识他嘻嘻哈哈之外的另一面的。”
“被你说的,我简直已经充满期待了!”夏青笑着调侃了一句。
走到近前,纪渊问正和康戈闲聊的那个男青年,这个男青年就是之前同他们说过话的那一位:“出事那间房的窗户之前是好的还是坏的?”
“哦,那个窗户啊,早就坏了,窗框有点变形,所以窗户拉不开,卡死在窗框里了,一使劲儿就整扇掉下来,之前不是冬天太冷了,没法儿找人换么,想着等春暖花开天气好不下雨的时候,找人过来把我们这边好几个变了形的窗户都给拆掉换新的呢。”
小伙子一听就知道纪渊想问什么,他说着说着,声音压低了一些:“那个窗框上裂开的地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