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看,陛下当真对我们是越来越不耐烦了。”夏伯侯说,“说不定有朝一日陛下真的会废后。”
广平侯瞪他一眼,“陛下在朝上才说过的话你就忘了,我们为什么和旁人不同,因为我们是国舅,我们为什么是国舅,都是因为娘娘。”
“我当然不会盼着娘娘被废,我也希望娘娘能稳稳妥妥的一直到太后,但是,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心意。”夏伯侯说,“娘娘不得陛下喜欢,也不是近年来的事。”
“陛下不会轻易废后。”广平侯说,“一个告御状就让陛下盛怒至此,废后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陛下不会想承担的。”
“但是有一点你提醒了我,娘娘不得陛下喜爱已成事实,咱们不能眼看着他们的关系更恶化下去,至少,至少也撑到七皇子大些,咱们才有余裕。”广平侯说。
“可惜娘死的早,也没人能劝劝娘娘。”夏伯侯说,“这怎么讨陛下欢心,谁能教娘娘?”
“这事你不用着急,我已有人选。”广平侯说,“你去把下人家臣都规劝一遍,都收拢收拢,罪过太大的,找个替死鬼去把事平了,咱们再不能出一个李强。”
广平侯又去了皇陵,太贵人又苍老了些,见他来,眼睛晶亮了些,广平侯咳嗽下,“如今京里已经没人讨论怀平郡王的事了。”
“京中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怀平的事,迟早都会被忘却。”太贵人说,“侯爷来,看来是有遇到难事,需要我来帮忙。”
“陛下不喜欢皇后,对皇后多有误解,实在令人头疼。”广平侯说。
“这话,要是皇后才进宫时,侯爷来找我说,许是能扭转过来,现在,怕是晚了。”太贵人笑说。
“本侯也知道,只是想让这种情况不要再继续下去,至少帝后关系不能再坏了。”广平侯说,他看向太贵人,“怀平郡王那,太贵人若有用的上本侯的,尽可开口。”
“只要那孩子平安顺遂,我也没什么好求的了。”太贵人说,“不过府里这么乱着也不是个事,若有个能力出众的侧妃在府里管着,我也能放心。”
“这事好办。”广平侯说。“太贵人就等着好消息吧。”
太贵人微笑着点头,然后说,“皇后娘娘现在要做的,就是示弱。”
“示弱?”广平侯问,“现在示弱怕是也是晚了,陛下会信吗?”
“不管陛下信不信,娘娘要是示弱,姿态要摆的低,娘娘越可怜,陛下要废后的阻力就越大。”太贵人说,“当年要不是太后突然装的要病死,先帝早已经废后成功了。”
广平侯听的若有所思,这也有道理,先帝还不是那么讲究明君名声,都不能如愿,陛下讲究名声,更不能任性妄为。
“娘娘不但要对陛下示弱,也要对贵妃示弱,对太后示弱,对满宫里有子的妃嫔示弱。”太贵人说。
“陛下,太后,贵妃,这也就罢了。”
“为何连有子的妃嫔都要示弱。”广平侯怒道。“娘娘是正妻,是皇后,娘家也有勋爵,膝下也有皇子公主,这般示弱,岂不是有损娘娘脸面。”
“脸面有何用?”太贵人说,“娘娘就是太要脸面,才会和陛下渐行渐远,以至于到现在水火不容。”
广平侯陷入沉思,太贵人又说,“从王府就开始传出的陛下宠妾灭妻,当时看,是娘娘得了好处,但是长远来看,却是娘娘因小失大。”
“贵妃亲族俱无,虽无一丝助力,也无一丝拖累,不管侯爷承不承认,贵妃这些年来根本不是如传言一般的恃宠而骄,骄横跋扈,时间长了,众人都看在眼里,就会怀疑当初的传言,就会怀疑娘娘,是不是传言中的贤淑大度?”
“而且我怀疑,陛下和娘娘离心,就是从当年的传言开始。”
“虽然娘娘本意是要说贵妃恃宠而骄,但是宠着贵妃的可是陛下,早些年,陛下的风评不好,可都是因为娘娘的原因。”
广平侯听的脸色发白,当初没有想到,但是现在一想,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如果是他的夫人在外面说他宠妾灭妻,他也会大为关火,内帷不宁也是一个人无能的表现,怀平为何会被人耻笑,不就是因为内帷出了大事。
“示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太贵人说,“在此期间,大的几个皇子也该成亲了,成亲后就要入朝,就要参与国事,侯爷只要能挑的他们相争就能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在此期间,千万不要再和贵妃对上。”太贵人说。
“贵妃?”广平侯说,这么些年来,不是他轻视,贵妃看起来真不像有计谋的人,不过是陛下疼她,一直维护她罢了。
“一直抓着一个男人的心,这有多难,侯爷要小瞧了贵妃,怕是要栽跟头的。”太贵人说。
广平侯回去后左思右想,也觉得最近是犯太岁,先是娘娘的内侍监,再是娘娘的奶兄,这连着两件事都是由娘娘身边人引出,让人不得不怀疑。
担心夫人进宫说不明白,广平侯自己进宫去和皇后说的,皇后因着天清宫外站了一天一夜,最后晕倒才被送回地泰宫,现在倚在穿上,面如纸色,咳嗽不止。广平侯看了大着急,“娘娘何必这么执拗,陛下既然不想见娘娘,娘娘就先回宫不成吗?”
“陛下又不能一辈子不见娘娘。”
“哥哥不懂我心中的苦。”江素玉苍白着脸色说,“两次都是,秦云颐从陛下的寝殿出来,从我身边扬长而过,她这是在向我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