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南宫祺猛的站起身,墨黑的眼眸里闪着亮光,她是那个在古坋河边看清自己安慰自己,在皇宫偏殿对着他吹的萧流泪的女子。
却也颓然的发现,她也是那个让他在不觉间牵动心神的安慕容,幕相爷的独女,也终于明白选妃宴那晚,南宫烨华警告的那一眼。
她竟有这么多的身份,这么多性情,这么的,惊艳天下!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现在还会这般震惊?
几百号人的院子里,此时竟没一丝声音。
幽风毫不在意,轻声笑出声来,对身旁的中年女子道,“要麻烦师傅了!”自己便盘膝坐在蒲团上。
这不合礼数吧?女子的及笄礼不该是在室内,怎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是在场的人,无人敢提出质疑,只因她的身份,她的能耐,她的潇洒从容,不拘小节,因为她是名震天下让人心服的安慕容!
有穿着贵气庄严的礼官拿着白色净瓶般的瓷器,里面插着一支新摘下来的柳树枝。
朝幽风行了礼,声音高亢,嘴里叨叨有词,一边围着她在周边地上轻点瓷器里的水,动作优美流畅,词调新颖奇特。
一身暗红色精美长袍的寒睫,不复以往,神色温软的看着盘膝坐下的少女,嘴角带着欣慰笑意,她终是没叫她失望!
上前拿起泛着淡淡清香的梨花木梳,嘴里一边念着祝词,一手抚着长发,一手里从头梳到发尾,墨黑长发柔软流畅,一泻而下,铺了满背,根本用不上木梳。
梳发完了,她拿起精美托盘里的墨色发簪,简单的样式,却有流光流过,淡淡的仙灵之气在发间萦绕,不是凡品!
宝物,一定是仙人的宝物!
群情激动,眼不错珠的看着那支簪子缓缓插入如瀑的墨发间,衬得如玉的容颜多了一丝飘然若仙。
只一支灵器便让众人眼馋不已,而安慕容用的每一件东西,都让人难以置信,仙人,她定是仙人的徒弟!
寒睫轻展开捧上来的华服丽裳,月白色棉袍,衬得身姿卓然,容颜绝世,艳盖天下。
其实一般女孩的及笄礼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举行加服仪式,但幽风一向不在意世俗眼光。
在一众人不敢置信却又不敢反驳下,祝官高声宣布,“及笄礼成!”
“幕老兄啊,盼了十六年了,小女儿如今也长大成人了。今日的及笄礼,本王带上了些边关带回来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端清王本该两年前就回风城养老,但那时正逢战乱,回过一次,便又去了边城。
他此时也穿着紫色便装,精神气度一如十多年前幽风初见,只是,脸上多了岁月留下来的痕迹,多了沧桑感叹!
“王爷伯伯!”幽风如同小时候那般唤他,笑意不改。
“诶,小风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我们几个都老咯!”说着,原本欢快的语调低沉了下来,“若是烨华也在这,原本我们两家···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端清王看着幽风,她虽是刚成年,但浑身气度风雅,眼神清明,一双灿若星辰的墨眸,坦然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南宫烨华,眼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幽风听到端清王提起那个名字,抬头看他,但心底泛不起半点波澜,只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朝他笑笑。
“王爷客气了,能来便好!”幕擎天喜悦神情不变,他虽不是很清楚幽风和南宫烨华之间的牵扯,但如果那小子今天敢来这里。
他咬牙切齿的想,他一定不能保证他能活着离开这处。
但今天是特殊的大喜日子,不能破坏了,脸色不变的笑着叫身后的仆从接了礼物,“请!”
端清王大笑着说随意,不管朝堂里那一套。
有了端清王送礼的开端,和幕家交好的世家,带着各自包装精美,看起来很是贵重的礼物上前来,寒暄着道恭喜。
一时间院子里上百号人说起话来,热闹非凡。
江湖人士没那么多讲究,抱拳齐齐恭喜了,就算是送到礼了!
但有些非要送礼的也不推辞的接了。
幕府仆从接礼物接到手软,堆积成山的礼品堆在偏厅里,苏黎和花弄影带着凌越睿和周顽童,一头扎进礼物堆里,挑挑拣拣自己喜欢的。
幽风被寒睫扶起身来,道,“谢谢师傅!”
寒睫没有子女,视幽风为亲生女儿,及笄礼的挽发当然是她亲来。
她笑笑摇头,“我的徒儿一眨眼间也是大姑娘了!”眼里是感叹是欣慰。
“师傅,今天我有个礼物要送你,你可要有些心理准备啊!”幽风可以自由活动了,嘴角含笑,看着如今脾气趋于平和的寒睫师父,调皮的对她眨眨眼。
寒睫无奈的点点头。
但是武林人士里,看到她嘴边那抹别有意味的浅笑时,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滋生,心底不由得一抖,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又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了。
而自幽风揭开真实面貌和身份那一刻,本该质疑问罪的朝臣,却一个也没敢出声。
皇帝陛下都没出声,他们这些小角色就不要在权倾天下的幕相大将军,和拥有整个江湖武林的他女儿面前蹦跶了!
南宫祺冷着一张俊脸,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人,她脸上明媚晃眼的笑,心底酸涩,她的世界他如今该如何融得进去?
“今日,所有人可以向我提问,任何问题!”幽风叫了苏黎花弄影凌越睿周顽童到场,站在高台上,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