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息消失的一刻,盘膝坐于监牢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忽然眉心一动,似有所觉,但随即面目舒展开来,继续凝神打坐,仿佛刚才的气息波动是一种错觉。
果然是白家老祖宗白简亲自坐镇看守!
知道自己没有泄露气息,隐于避息珠内的开山孟军大大的松了口气,探究的目光朝地牢内另一侧看去,那里也有一个如白家老祖宗白简一般在静心打坐着的人,且似乎沉沁在了某个奇妙的境界中,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开山孟军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眼同样在打坐的白简,忽然有些明白了白简为何对这个小丫头这样紧张,甚至于寸步不离的了。
看她的骨龄最多不过四百岁,在上三界长大的话,她也不过是个小毛丫头,但是,她如今这副模样,显然不是生长于上三界。最为古怪的是,凭他的修为,竟然看不穿这个小丫头的修为,这可是几万年来头一遭。
这小丫头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且还会令人相当惊艳,否则,白简这个老家伙如何会放弃在白家崛起的当口里不出面坐镇,反而是守着这个小丫头,寸步不离?
虽然开山莽牛一族天生脑子不太灵光,可开山孟军是何人物?开山莽牛族的家主!脑子即使再不灵光较之其他人,也是能抓得住其中重点的。
而今就是,他如何带走这个小丫头了。
可一想到对上的人是白家最狡猾的人,开山孟军就没了信心,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他家那臭小子可真会给他找事做,他那牛脑子怎么比得过白简那老狐狸?可另一面又很自豪,他的儿子可是比他有眼光多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她的,还被她一个小丫头折服得五体投地。
开山孟军思考了半晌觉得动脑子太累了,哼哼唧唧半晌都没能拿出注意开,索性也学他们两人打起坐来,他就不信了,难道他们还不吃不喝了。
地牢内安静极了,地上却热闹得仿佛能冲破天了。
一挂挂磨盘粗细的鞭炮挨个响起,白家府邸内宾客盈门,座无虚席,那热闹的气氛几乎传到了阴冷的地下监牢来。
烈日当空,那一轮火辣辣的太阳逐渐爬上正天空,午时,吉时,一点点接近。
但,除了地牢,还有一处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是一间占地面积至少三百平米的房间,房门口虽然来往的仆从众多,却一个个都紧着心神,就连白家人也全都收敛起声响气息,大气不敢出,诺大的房间竟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家主,吉时快到了,这···”一个同样身着喜气衣袍的中年男人焦急的看了眼跪在门口,那一众捧着大红喜服的仆从,视线拉长,再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端坐桌旁面目冷得快要将人冻僵的妖孽男人,又快速收回视线来,心下震动不已。
这个男人尊崇贵气,却又霸气十足的绝世容姿,仅仅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是威视逼人,一双凤眸冷漠似远古深潭,如渊似海,令人完全无法接近。显然不是池中物。
他怕是某个大家族里的人,而且地位绝对是不低的,他们这样强逼人家和白雨成亲,到时成是成了,以后可就……
白翼看了看天色也有几分急了,却忍着没表现出来,思索半晌再看向那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即使受着伤气场也大得惊人的年轻男人,忽然下定了决心,沉着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声吩咐道,“去把长老们请来!”
中年男人听到后浑身一抖,面色更加难看了,家主又要用铁血手腕对付这个重伤后,一直不准他恢复一点伤势的男子了!
他能想象得到,几大长老齐齐出手,这个男人的伤怕是终身也难痊愈了,这对一个天赋异禀,未来前途无量的修真者来说,不异于是折了他在天际翱翔的翅膀!
搏击苍穹的雄鹰失去了重若生命的双翼会怎样?中年男人不敢去深想,也不敢再停留半刻,领了命匆匆去出去了。
距离午时只差一刻钟了,白府知道内情的人紧绷的心神越发紧峭了,直到两位青白发丝混杂的长老,一人一边携着身着大红长袍清瘦颀长的男子出现在站满宾客的大堂内的珠帘坐下,发现他是昏迷着的时候,这才稍缓了缓紧绷的心神,忙不迭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吉时已到,请新人!”礼官高声唱喏。
震耳欲聋的鞭炮再次响起,一挂又一挂,完全不停歇。
从另一处长廊,一群穿了颜色各异却同样喜庆的花花绿绿衣裙的人,簇拥着盖着大红盖头的嫁衣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齐齐赞叹,朝着坐于上首的白家家主白翼道贺。
另一方被两位长老扶着慢吞吞走出来的红衣男人,这时候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从未见过白家未来女婿的宾客们赶紧住了口朝那处看去,这一看竟是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到即使身在烈日下,浑身的严寒也驱遣不去。
原本昏迷着,全靠两位长老扶着的红衣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睁开了那双令所有人心下一寒的凤眸,平静无波却让人感到身处于狂风暴雨的龙卷风中的眸子。
雷电交加,无声无息的压迫下,众人心神俱震,恐惧逐渐在宾客中蔓延,有些忍受不住的当场跌倒在地,目露惊怕。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仿佛只一眼就能让你掉进阴寒地狱!
热闹场面戛然而止,只余那些鞭炮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最后竟也不敢再响一声,仿佛被人扼住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