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林奔都没有主动透露过自己的信息,一切都是李道长自个在那猜想,试图“循循善诱”出一些情报。
“我……”
方老师听闻李道长要带他们去后山羽山洞,想着一众师生们还在校园里等他俩回去合影聚会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着李道长阴沉凝重的眼神瞥过来。这束目光摄得方老师浑身发抖,眼前仿佛出现了诸多恐怖幻象,喉咙好像被什么异物堵住了似的,口不能言,一股寒意自体外渗入心底。片刻之后醒转过来,方老师这才惊觉近年来一直相谈甚欢的李道长竟是一名世外高人,且还身怀异术!
既然李道长如此神通广大,那么被他折节下邀、好言相劝的林奔,岂不也是他的同道中人?想到这里,方老师只觉得自己好像戳破了笼罩在真实世界之外的那层稀薄迷雾,打从现在开始,大概就要牵涉进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里去了。
都说政史地不分家,身为地理老师,方老师偶尔也会客串下历史课。他自是知道许多历史上发生的乱七八糟难解谜团,其实就是因为某些人掺进了原本与其不相干事件中导致的结果,例如陈桥兵变、斧光烛影里的两兄弟。见着李道长施然起身,林奔也是一脸凝重的站了起来,方老师心底斟酌了一下,只得暂时无视正在等待他俩的师生,步履沉重的跟了上去。
“嗡……嗡……”
刚走出道观没几步,林奔的手机便振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是余立的电话,他摇了摇头,撇了撇嘴,随手把手机丢给了方老师,由他去分说。脑袋里飞速思考着,李道长此举到底是何意?难不成前几天的异象就是他弄出来的?或是预示着委羽山将要有什么动荡发生?
委羽山虽然在道教传说中是天下第二洞天,可是对在此求学三年,靠近它生活了20多年的林奔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神秘感可言。以前学校里组织课外活动,还带他们攀爬、彻底考察过委羽山的全貌,根本就是个光秃秃的小山丘嘛。现在山上已被当地村民盖起了养老院、疗养中心,人声鼎沸,哪有仙家洞天的模样?
只是李道长卖着关子不说,林奔便随着他去,紧跟着他的脚步,心底嘀咕着这老道士故弄玄虚。在林奔的细细观察下,他倒是看出了李老道的些许名堂。只见李老道龙行虎步,走路时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身手矫健的很,回归现实之后“身虚体弱“的自己估计不是人家对手。尤其是在呵斥方老师时,李老道身上徒然爆发出的气势令林奔暗暗心惊。在他看来,这股气势怕不是凡人所能具有的,即便是威高权重之人,他们的气势来自于官位,是权术。君权神授,对林奔这种已经跳出此界的冒险者并不具威势。而老道的气势是来源己身,自身强大,意志坚定,不需要他人赐予,气质与当权者相左。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林奔一言不发,倒想看看这位“同道中人”能整些什么花样出来。后山的羽山洞距离道观并不远,三人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了洞前。期间方老师替林奔接了几个同学来电,皆被他搪塞过去,言及他二人此刻有事要办,喊他们自己先行安排,搞的余立还有林跃他们不明所以,心里只道他师生二人莫名其妙,关键时候掉链子。
几年没来,羽山洞门口的栅栏陈旧如故。林奔仔细打量了一下,瞧不出上面有翻动过的迹象,只是等着李老道施为。一直以来,海岩二中的师生们习惯以通俗的叫法,称大有空明洞为羽山洞。打开栅栏之后,洞口处稀稀拉拉地散落着香灰烛粉,也不知道距今有多少年月了,脚踩上去跟踩在雪地上似的,陷进去好几公分深。站在洞外无甚感觉,进了洞内,便能闻到一股子香火味被禁锢在洞中,大概是多年前南来北往的香客所遗。听说朱熹、康有为等历史名人都曾来此奉过香火,留下诗句名篇,若换个外地人听闻这许多传闻轶事,只会当委羽山是什么名胜古迹之所在,哪里想的到如今竟是如此破落。
“还是这副破样子……”
方老师皱着眉头,新买的皮鞋上已沾满了粉尘,每一步下去都粘糊的不得了。听到他的小声嘟囔,李老道笑道:“听说方老师以前来过此洞,不知可有何发现?”
“能发现什么?不就那样么!什么都没有。”方老师没好气的说道。虽然觉察到自己可能上了贼船,不过他心怀坦荡,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宗教人士并无多大敬畏,相信“平生不做亏心事,也半不怕鬼敲门”的道理。
“呵呵呵……”
对于方老师的牢骚,李老道只是笑笑,没在意自己在师生俩人心目中的称呼已经由李道长降格成了李老道。他一边摸出个手电筒引着二人往前走,一边自顾自的解释道:“大有空明洞最早见诸典籍于唐,鼎盛于宋,其后渐成全真道场。明后道教衰微,赵与庆所传之委羽一脉改称委羽派,不似天台宗那般高调……”
“我可不是来听你讲宗教故事的。”
不知怎的,愈往里走,林奔心底愈觉着这羽山洞深处有些古怪。这条破败不堪的古洞像是通往荒古巨兽内脏器官的食道,满地的香粉就是残留的食物碎渣。虽然这么想与洞天千年前的辉煌相去甚远,可林奔始终觉着有些不安,呈现在语气上便显得有些生硬。
一方面,林奔想搞清楚这现实世界里的超凡能力者的虚实,或许会对他的主神空间冒险有所帮助;另一方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