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哥大嫂都愣在了那里,李夫人咳嗽了一下:“大哥,这一切都是猜测,你也别往心里去,早上我让毅儿去城南吕府看了一下,他回来说没什么异常的地方,您就别瞎想了。”
杨老爷哼了一声:“没什么,难道吕家人的衣服是从天上掉到他身上的么?哼,别不是去勾搭人家小姐,被人家撵到河里去了吧!”
此言一出,李夫人跟杨夫人对视了一下,刚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李夫人先开了腔:“大哥呀,妹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杨老爷喘了一口粗气:“有话但讲无妨。”
李夫人道:“这孩子都大了,难免......难免不往那事儿上去想,您和嫂子如果不替他操这心的话,以后指不定还会冒出什么事儿。”
杨夫人接茬道:“他姑,云儿才十五岁,提这事是不是早了点儿?”
李夫人道:“他既然都往这儿想了,那就证明不小了,虽然太祖皇帝有令:男十六,女十四才可婚配,可那是刚开国时的事儿,大明立国都八十载了,很多规矩都没那么严了。男子早一年成亲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杨夫人看了看杨老爷:“他爹,你看......”
杨老爷捋了捋胡子,没有说话。
李夫人又道:“大哥,按说这离秋闱没几个月了,不该说这事,但为了这段时间不再节外生枝,妹子觉得......还是把这事儿办了好,男人一成了家,就暂时就不会去外面偷呀摸了的,就说我们家毅儿,没成家时天天都摸不着人影儿,这一成了家,这衙门一换班,就往家跑......”
杨老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夫人,这两天给云儿说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我当时也没在意,也罢,你和他姑,还有兰儿,你们一起合计一下,看谁家的姑娘差不多,就给咱们云儿撮合撮合......”
杨牧云换上了浅蓝色的秀才服,在周围一群月白儒衫的同学当中显得鹤立鸡群,府学中的秀才一共才取了二十名,再加上周围五个县学,
一共不到一百个秀才,所以每个秀才都像被众星捧月一样。一众人等正寻摸着要去哪里乐和乐和,就见李毅和胡文广匆匆过来,胡文广老远就道:“小舅舅,姥爷病了,我姥姥叫你赶快回去。”杨牧云闻听向众同学一拱手:“家中有事,不能与诸位一齐游玩了,告辞。”
路上,杨牧云问胡文广:“我爹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胡文广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人岁数大了,这病说来就来了。”杨牧云看了一眼李毅:“你不用当班么,怎么也跟过来?”李毅叹道:“舅舅病了,我这做外甥的也该去看看。”
三人说着话,出了城门就来到了杨家埠。
杨牧云一进家门就匆匆往里走,在第三进厅堂往里一拐,就见父亲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哼哼唧唧地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样子。母亲、姑姑和姐姐都在身旁侍候着。杨牧云垂手而立,轻轻唤了一声:“爹......”见父亲没有应声,就问旁边的母亲:“娘,爹什么时候病的?”杨夫人一抹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就是五天前送你去府学考秀才的时候,回来就一病不起,这中间怕影响到你,就一直没给你说,本以为歇息两天,服两副药就好,可谁知......谁知这病越来越重了,这可怎么好呀!”李夫人劝了劝,回头把杨牧云拉到一边,道:“云儿呀,刚才大夫又看过了,说
你爹心臆堵塞,药石难医。”杨牧云忙问:“姑姑,这是什么意思?”李夫人道:“就是说,你爹有心病,药物是治不好的。”杨牧云急道:“怎么会这样?”李夫人忙劝道:“云儿你别急,大夫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如何医法?”
“拿喜事冲一下就好了。”
“那又如何去冲呢?”
“云儿呀,你父亲就你这一个儿子,当然希望你成家立业,你中了秀才,固然很好,如果再娶上一门亲事,来一个双喜临门,你爹的病不就冲好了么?”
“什么?要这样啊!”杨牧云浑身打一个激灵,眼前立刻浮现出昨天吕小姐那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模样。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搓了一下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姑姑,还有其它的法子么?”敢情他心里都有了阴影,一提成亲心里就哆嗦。
李夫人还未说话,忽听里面一阵大咳,看这阵势,直有把心肝肺咳出来的架势。她立马转身,来到床前坐下,拍着杨老爷后背,轻声道:“大哥,您别激动,小心伤身体。”杨老爷咳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夫人向杨牧云一招手:“还不快过来哄哄你爹,他再受不得任何刺激了。”杨牧云无奈,来到床前坐下,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道:“爹,孩儿的一切都由长辈们做主。”杨老爷的咳嗽声慢慢止住了,头一歪又躺了下去。在闭上眼睛前,用一丝狡狯的目光扫了一下李夫人。
李夫人冲着杨夫人说道:“嫂子,大哥病得这么重,云儿的事得赶快操办才行。”杨夫人抹着眼泪说道:“他姑,我现在心神
大乱,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切有劳你了。”说着转头对女儿道:“兰儿,你跟你姑合计合计,看哪家姑娘跟你弟合适,你爹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了。”
杨兰点点头,站起来道:“姑姑,这事儿咱们去里屋商量吧?”李夫人正要起身,杨牧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