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强忍着不作声但很担心那傻妞实话实说给他拆台,想要不着痕迹的给金玉使眼色,又怕被自己目光如炬的父亲看出端倪,更郁闷的是,女友就顾着看镯子,俩人完全没机会目光交流一下,他就只得活活憋了三分钟直接等宣判。
同一时间,金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未来婆婆塞镯子的时候她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会儿赶鸭子上架非得说出个一二三来,她更觉得为难。
这镯子的反光度相当不对劲,不够润泽光亮,那小半圆的艳绿也看着很“浮”,颜色发虚、发邪,远远一看就觉着镯子整体木木的,具有b货的胶质感,感觉挺像是洗澡货。
确切的说,金玉根本不用二十倍放大镜,抬手仔细一看就能确定这镯子就是酸洗加色的b+c翡翠,并且作假手法相当拙劣,或者,真如周母所说这镯子她“珍藏”了好些年,因此瑕疵越发明显,颜色变“哑”了,并且肉眼都能很清楚的看到网状腐蚀纹。
金玉花了不到30秒就得出了结论,却不得不抬手装模作样的看了三分钟,其实,她只在犹豫一件事——说实话,还是不说?
“这镯子挺好的,是正经a货翡翠,谢谢阿姨,”金玉最终还是决定咬咬牙说假话,还给这眼睛好点的人都能看出不大对劲的镯子找了个借口,“可能太长时间没戴吧,感觉有点不够通透,等我拿回去用机器再抛光就会像当初一样的漂亮了。”
等回去了,找块差不多的料子给做一个真的!金玉暗暗下了这么个决定,说实话太伤人还是瞒着的好。
不过,她也不可能一直把个假货戴手上,不仅伤身还会丢人,玉雕师戴个超级假的假货像什么样?这两天先克服一下回去马上摘掉,唔,只是得跟周纯说一下,金玉顺势抬头瞟了自己男友一眼,发现他正在冲自己傻笑。
傻妞不明所以,浑然不知刚才周纯面上不显心里却像是从滚水里过了一遭似的,听金玉一开口,差点紧张得眼前发晕。
幸好没说是假的!万一爹妈知道了,恐怕不会认为自己一开始就受骗,只要仔细一看就首先得怀疑有人给偷梁换柱了,能这么干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啊?老头子本来就憋着气,这件事情再一戳穿,他恐怕会直接抡起皮带抽过来!
老头子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奔四的人呢,反正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永远都是儿子,该出手时绝对毫不含糊的出手,打了还不能躲。
周纯倒也不是怕痛,而是担心自己会在女友面前被迫撩衣服挨抽——太丢人!万幸啊,万幸……
镯子的事情暂时就这么轻飘飘揭过,一家人玩闹了大半夜之后差不多该休息了,疲惫不堪的金玉被周纯送进了客房,他俩当然是分房睡的,只是一晚上都没能单独相处,睡之前自然得小聊一会儿。
房门一关,金玉就忍不住抓住周纯紧张道:“吃饭前我说了离婚的事情了,你妈妈她们没说什么,可是,还是好紧张。还有,这个镯子是假的!”
这一晚上连续撒两个弥天大谎,老好人金玉实在是受不了这心理压力,马上就找男友倒苦水寻安慰,
“说了就完事儿,别再想了,不论结果好坏你想都没用,”周纯摸摸金玉脸庞,轻轻琢了一口,又笑道,“而且,看我妈后来都把传家宝给你了,说明她不介意。”
金玉抬手看了看腕上的假货,无语道:“传家宝?这个是强酸清洗、强碱中和还加胶填色的b+c货!戴久了还会伤身呢。”
“我知道是假的,”周纯略有些小尴尬的看着金玉,建议道,“取下来吧,明天带你上街看秧歌、二人转,后天咱们去滑雪,就告诉妈镯子贵怕磕碰了,不用戴。”
“反正,都是很多年前的假货了,戴一两天倒也没什么关系,”金玉解释之后又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周纯望了望天花板,然后无奈道:“因为是我换的,调包。你别说出去啊,说了我就死定了。”
“……”金玉望着他一时无语,如果原来那个和这个假的正阳绿镯子相似,那也不便宜吧,他拿去干嘛了啊?她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干的?换……什么了?”
“换钱了呗,当兵前的事情了,”周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回忆往昔光辉事迹的表情笑道,“换钱窜货,‘倒爷’你知道不?那时候你还小,不过课本上应该学过,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很多东西有市场价和国家统配价两种不同的标准,很轻松就能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我看到了商机但手里没钱……”
于是就把爹妈珍藏的镯子偷来卖了?金玉囧囧有神的问:“你,在那个邻国解体分成多个小国的时候去倒货了?”
“那倒没有,那时候我已经被塞进部队了,是这之前,”周纯很遗憾的叹息道,“从我们这去老毛子那多容易!跟我一起倒货的兄弟都发大财了,就我没赶上这趟,唉。”
“那镯子也不便宜,留到现在也能值钱,”金玉看着手里的假货才真是肉痛,既然是周母姐妹家传下来的,说不定还是清代的呢!居然就被这败家子买掉了,“那你没赶上那一趟,赚钱了吗?”
“赚了啊,也赚了不少!”周纯挺着胸回答。
“那钱呢?留到现在该贬值了吧?”金玉一面疑惑一面盘算,那时候,周纯才是中学生吧?那他用的什么时间去倒货?
“我又不傻,祖上是胡子啊,懂行!赚钱之后当然换成硬通货了。”老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