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从前带兵的时候习惯了喝令手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或者“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他一发现吴定邦这人与自己的任务有关联,甚至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时,就习惯性的要求金玉一定要拿下他,却偏偏忘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老婆不是兵丁。
悲剧的事情就此发生,老周只能满头黑线的看着小傻妞在压力之下不但没有想方设法奋起努力,而是紧张得直接实话实说。
金玉非常坦诚的告诉那位吴先生她只是个一流玉雕师,目前没有足够的信心完成顶级客户所需的高档首饰定制,如果他愿意尝试,就请多给一些时间,当然,多次设计不满意也不会过分收取高昂的收费,先前那么说只是为了避免被前夫故意折腾罢了。
这话一出口,周纯顿时觉得完蛋了,做酒店业财大气粗的吴拿督说不定转身就得走人,却没想到对方偏偏吃这一套!
那家伙是个站在高位阅人无数的大商人,要换成人精周纯,或者说惯了漂亮话的余蒙、花朵朵来撺掇下订单,说不定吴定国心里还会觉得不靠谱,金玉却是个性格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淡泊名利的,从眼神到言谈都透出“干净”二字,老周就因为这个爱上她,吴定邦也同样因为这个信任了她。
这就是所谓的:憨人有憨福。反正这位大马大富豪不缺钱,能同时准备别的礼物,就算金玉做不出来也不耽误事,就当是提携看得顺眼的后辈给她个机会尝试尝试。
吴定邦在很短的时间内签好合同交待稍后会让助理联系金玉送上他母亲的喜好等资料就离开了,金玉还觉得有些迷糊,这就做成第一笔定制生意了?怎么会如此简单、迅速?
她抽空很是好奇的问周纯:“为什么必须接下他的订单?”
“他是个非常有钱的商人,不仅仅是有钱还有地位,大马拿督啊,这可是皇室授予的名誉称号,上流社会懂吧?”周纯自然不可能对金玉说实话,只打算从另外一个方面介绍吴定邦的重要性。
“你和冯睿扬一直做的玉雕,可珠宝店真正要赚大钱必须是顶级首饰,卖首饰设计比卖雕琢工艺轻松,需求量也更多,可惜你们没这方面的客源,”老周一针见血的指出,“我和余蒙就算在军政方面有点关系那也只是办事方便,当官的有钱都只能藏着掖着不然就得去纪检喝茶了,我虽然有个把阔气的朋友,却都是白手起家的平民甚至就是暴发户,人家那圈子的人不懂也不玩玉只买国际名牌和黄金钻石。”
话尽于此,金玉马上点头表示明白:“就是说,我们需要在上流社会给开一跳销路,遇到第一个客户后再让人帮忙口碑相传一下。”
话一说透,为了自家店铺的蓬勃发展金玉越发上心,当天的珠宝展结束后一行人回了酒店她马上就开始上网找资料,准备再扎扎实实的补一下首饰设计的基本功,周纯则借此机会溜达到了余蒙房间邀请他出门透透风。
小当家是个很上道的,一看周纯的严肃表情就知道他有重要话要说,马上就穿上外套跟着出了门——室内保密性很差,要确保谈话安全就得到开敞的地方去。
等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俩人避开人群慢悠悠开始散步,周纯立刻开门见山的问:“之前说过我们的目标是要去缅国开矿,从私人立场和北边的军方搭线,因此,缅国大富豪吴丁武的资料你应该看过吧?”
余蒙先是一愣,而后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向上级报告相关资料:“是,研究过。当年知识青年下乡,他从这边过去参加了缅共武装,因为心细、敢拼、人缘好慢慢当上了实权干部。”
“到缅共瓦解的时候吴丁武已经是军区副参谋长了,动荡的那阵他有一帮子兄弟又娶了当地根深蒂固的瑞丹家族直系女儿没吃什么亏,”小当家同志回忆着海量信息,择其重点总结着,“如今在□□杆子的开道下经营着酒店、银行,名下还有矿,据说一直和北边的军方关系很铁。”
“吴丁武,很多人都以为那个‘吴’只是缅国的尊称,其实这就是那家伙原本的姓氏,他原名叫吴定国。”周纯见余蒙知道的都是常规消息,马上就给他爆料了。
没谁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爹妈兄妹多半是不缺的,吴丁武参加缅共后为了革命,为了共产主义理想,少不了直接上战场对抗缅国政府军,杀人放火那都是常规事情,后来又当了领导,被政府重金悬赏买人头之类的也很正常。
这种情况下,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把骨肉至亲的身份、位置好好藏着,可以选择自己更名改姓也可以让亲人改头换面。
显然,吴丁武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从越过国境线私自参与到战争中的那一刻起,就没暴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如今家大业大基本稳定之后才慢慢有了认祖归宗的意思,然后被盯着他的人无意中搞到了点□□。
“今天下定单的人叫吴定邦,大马拿督,名字很相似是吧?”周纯斜着嘴冲余蒙一笑,“内部消息,缅国顶级富豪和大马的酒店大王是亲兄弟。当然,这是推测出来的,俩人也可能是同辈的堂兄弟,不管怎么说关系都是极近的,最近几年他们私下往来很密切。”
“……还有,这种事情?!”余蒙双眼顿时瞪得像铜铃,他级别不够知道这种内部消息,可没想到居然如此劲爆,更惊人的却是,“他俩共同长辈的八十大寿啊,在我们家店里订礼物!”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