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单位请了几日假,安顿前妻,然后就陪着她去了毕霖工作的地方,询问。期间前妻提出要见见高若涵,毕宇辰也不好推辞,就硬着头皮和高若涵说:见一面而已。
高若涵看着他巴巴的神情,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好吧。
毕宇辰很是高兴,不过高兴之余显然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补充了一句:若涵,无论她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左右我和你是要过一辈子的。
高若涵听了眼泪差点落下,在眼眶里翻滚了几下,生生又咽了下去,内心很是不平静,抚摸着毕宇辰这几日过度忙碌而憔悴的脸说:没事,你看我是那么不懂事的女人嘛?
那天高若涵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衣服,按她平时的习惯,早就穿的光鲜亮丽跑了去了。她还偷偷取下了手指上的钻石戒指,换了枚黄金戒指。
她想着还是低调点好,没见过面毕竟搞不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要搞得太扎眼就好。
而且还一脑袋想着,对方不过是个家庭妇女,而自己是个职业女性,怎么说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自然要有风度和涵养了。
这一整天高若涵都心思恍惚,有种惴惴不安的状态。后来她干脆自己对自己说:这又不是古代,去见大房,有必要搞得自己这般做小伏低的不堪样儿?该怎么就怎么,还怕了不成?再者,自己是和毕宇辰正儿八经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干甚这样猥猥琐琐的?而你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婚的了。
想到这一茬,忽然就释怀了,到了饭店,服务小姐带着七拐八弯,就来到一个花厅。进门就看见端坐着的毕宇辰和旁边一个略胖的女人。
这女人有点身高马大的感觉,依稀还能分辨出年轻时也是佳人,不过岁月无情,风霜催人,这容颜算是被生生地毁了。还有点那种异国风情的味道。怎么看就不是个汉人。
对了,高若涵忽然记起:责责说的,毕霖的上一代是白俄罗斯血统。
果不其然,在毕霖这里因隔着一代有点淡了,但眼前这个女人明明白白看着就像是那种新疆女人,鼻梁骨很高,眼眶不同寻常地凹陷下去,皮肤其实很白,不过疏于保养,看上去有点像磨砂纸一样满是粗粒。
她穿的倒是随意,盘着头发,高高的额头下,一双阴骘般锐利的眼睛,正咄咄紧逼着高若涵。
双方算是莫名其妙地对峙了一下。毕宇辰很快就出面了。
他对高若涵说:这是孟玥。
然后又对这位混血女人说:这是高若涵。然后就说了句:过来,坐吧。
高若涵先前还在琢磨她的这个混血倒是父方的还是母方的,人家说一般男方是外国人,混出的孩子要比较漂亮些。
若是她父亲是白俄罗斯人,那么她显然应该有个那种典型的俄罗斯名字:大致什么什么夫斯基……
读大学时她虽然修的古汉语,但外国文学也是要通读的,那时候她最害怕的就是背那些高加索出来的作家名字,又长又拗口。浑不似本泱泱大国的那些人名好记,孔子,孟子,老子,一色都是两个字的。
忽听得她姓孟,显然应该是母亲这边是白俄罗斯人了。不过看着毕霖就该知道,这血还算混的出类拔萃了。
高若涵怯怯地坐在了他们两个对门。倒是孟玥还离着毕宇辰近些。毕宇辰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看着这一桌子的两个女人,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也没什么可以多啰嗦的,更不需要假意客套,既然就是吃饭,那么来了就直接开饭。
他两边都晃了眼,然后说:我看大家也都饿了,那么,先点菜吧。
高若涵没想到的是就点菜的那会子,问题就出来了。
三个人一人捧着一本菜单,毕宇辰也是尽前夫的职责,自然以远客为上,问了句孟玥:你喜欢吃什么?
孟玥不客气地看了眼他说:随便。
毕宇辰尚自镇定地微微一笑,然后又满心柔情地问高若涵:若涵,你想吃什么?
他这边算是做的毫无挑剔了,自认为双方都顾慰到了。只是他没意识到,那声柔柔的若涵,就让一边的孟玥忽然不痛快起来,她微微眉毛一蹙,一丝生冷的笑意隐在嘴角。
高若涵浅浅说:我也随便。
毕宇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那么就我点了。
照理,三个人点菜并不难,来三到四个主菜,一个汤,再加点小菜,小炒,已经算是比较丰盛了。毕宇辰点了些肉,山珍,待想点条鱼时,情不自禁就问高若涵想吃什么鱼?
高若涵想了想说:点条鳜鱼吧。
不想,话音还没从这房间中飘散开,那边的孟玥已经安奈不住,直直发话了:这个不妥。
高若涵就不明白了,这个点条鳜鱼怎么就不妥了?
孟玥这边早就对毕宇辰和高若涵眉目带情的样子看的甚是不顺眼,简直越看越来气,先前还算是压住了脾气,想到自己怎么说都是毕宇辰的结发夫妻,自然是要端着点样子来的。
但是这装毕竟是装,稍稍不在意,就露了本性。看着毕宇辰不问自己,偏偏问她想吃什么鱼,堪堪,一点都压不住了。
孟玥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你怎么不知道,我们家老毕素来不喜吃河鱼。他一般只吃海鱼。
高若涵顿时噎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她笃定地缓缓接着说:我们家老毕,不吃河鱼一方面是不喜欢河鱼的土腥味,二来,他怕被鱼刺梗住。不瞒你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