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你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出路。所以我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种商业行为,这点你我都清楚。而我,不过是借着这东风,顺道圆了自己的心愿。当然,话说回来,也圆了你的心愿。
杜鸥沉默不语。她说的都是事实。公司一直在努力寻找新的突破口,生存的突破口。
楚珺说:我们这事若是捅出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是个聪明的男人,所以应当明白其中的厉害关键。
杜鸥当然明白,捅出去的确没有好处,父亲不会管自己到底爱不爱,和幸福不幸福的问题。他看的是大局,看的是一份份的商业合同,看的是财务报表上不断增加的利润。自己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让他失去这一切,父亲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而且,如今背后还有个巨大的隐患,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这个当口,自己还真不能意气用事。
他明白,楚珺说的都是对的,自己不能拒绝这婚事,不能捅娄子,权宜之下,似乎只有和她形婚,才是上上之策。
杜鸥沉着表情,说:好像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楚珺莞尔道:你不想想,为什么要拒绝?
杜鸥说:好像是。
楚珺说:当然是。而且你应该很愉快很轻松地和我把这个婚结了,要完全像那么一回事。不但隆重地结婚,而且还要完全像恩爱的一对,你说是吧?
杜鸥笑得有些凄苦,说:好像是。
楚珺说:真高兴,你是这样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知道,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之前,我可是犹豫,犹豫了很久。但是通过我对你的判断,我觉得你会认同我的方法。
杜鸥想:还真会看人!都把自己看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甜甜地笑着。杜鸥发现她笑容明显增多。
杜鸥迟疑了下,喃喃说:那么接下来——
楚珺松了口,似乎刚刚卸掉了一个很大很重的包袱,甚是愉悦地说:那么,接下来我们是否应该好好讨论一下我们结婚的这件事情了。
就当杜鸥忙着婚礼的事情焦头烂额时,冷清荷的爸爸忽然来了魔都,完全没有一点预示,当他打电话给冷清荷时,人已经下了高铁。
他在电话里相当冷静地说:小荷,爸爸来了。
冷清荷捏着电话,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失声叫出了口:爸爸?你什么时候来了?
爸爸说:就现在,早上的第一班高铁。你把地址给我,我可以叫车自己过来。
冷清荷说:爸爸,你没说要过来的,怎么突然就来了?我,我这里还没有什么准备——
爸爸说:我来看看我女儿,不行吗?再说,你不需要什么准备,你只要把地址给我就行了。我自己能找得到。
冷清荷稳了稳心神,停顿了稍许时间,她当然明白爸爸到底因何而来,如今人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先准备接他了,冷清荷说:爸爸,你在那里别动,我让司机去接你。
爸爸本是个固执的男人,说:不要,你把地址给我,我走南闯北哪里没去过,还找不到你住的地方?
冷清荷知道,自己是拗不过爸爸,就乖乖把地址告诉了他,他那头说:你哪里也别去,在家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冷清荷“唔”了一声,挂了电话,发呆的时候,手机就从掌心滑落到了床单上。
本来还有些睡意,此刻脑子像是被*炸过了似的,又是清醒又是混乱。她思索着,该怎么应对爸爸,爸爸可不好对付。首先,哦,对了,快点打电话给杜鸥,让他准备准备。
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那头杜鸥的手机,他声音有些压抑,似乎不便说话:怎么了?
冷清荷整个人都慌乱成一锅粥了,语无伦次地说:杜鸥,你,你快过来——我——我爸爸来了——
那头杜鸥似乎也是一惊,哑了一哑,才说:你爸爸来了?怎么事先都没说一声?
冷清荷电话里气急败坏,说: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已经下高铁了,刚才问——问那个我地址,马上,我估计马上就要到了。你说怎么办啊?
杜鸥沉思了一下,说:你别急,你爸爸来了你先接待,我这里还在开会,开完会我马上过来。
冷清荷说:你快点过来!
杜鸥安慰道:放心,我这里处理完了之后,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杜鸥也有些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了,他想:倒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下个月就结婚了,此时她爸爸过来,这事看着有些麻烦。
他眼下哪里还有心思开会,整个大会议厅里就听见董事长杜海清在那里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抑扬顿挫地说着今年的工作总结,成败得失。一边说,一边不时用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下面黑沉沉坐着的所有中层以上领导。
对杜海清来说,要领导这么庞大一个企业,那么多人,谈何容易,别看现在一个个都具是老实地坐在下面,认真听着工作总结,好像很忠心耿耿,其实不然,这些人私下各怀鬼胎,以公谋私,形形*的手腕多了是。
杜海清哪里会不知道。留着不动,是因为他还能看到他们的价值,另外,他也不想这些人一旦离开了自己,到了别的地方,可能就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毕竟他们中的有些人和杜衡集团共存的时间太久,对这个公司了解太多。这样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对他来说都是种威胁。
这个世界上,有才干的人通常也是对你有压力的人,这种人,你的取与舍,都不能从一般意义上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