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木瞻为了柔荑四处奔跑,这边好戏也即将开场。
大帐之下三个衣着简朴的猎户战战兢兢地跪在皇帝面前,他们身边还跪着当朝最为有权势的两个皇子,还有当朝大臣,还有皇帝枕边人贵妃娘娘。
若是说这三个人是猎户,恐怕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敢相信,猎户自然以捕猎为生,一般都身材魁梧,神采奕奕,做着杀生的应当身上多少会有莽气,但是这三个人却个个面黄肌瘦,身形憔悴。
皇帝的心已经凉了一截,从这三人的面向看着山中必然是瘟疫横行,但是人都带来了,审还是要审一审的“见你们个个面黄肌瘦,必定有冤屈,你们且说,朕在定当给你们做主。”
三个猎户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木昧站出来循序善进的诱导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你们可是这利炬山附近的居民?”
“小民世代在利炬山狩猎为生。”一个猎户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回答木昧的问题,眼神却只敢看着地上不敢看木昧。
眼前的人非富即贵,都皇亲贵戚这小小猎户哪敢多看哪敢多言,就是皇帝坐在上面为他们做主,那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只有木昧问一句他才敢说一句。
木昧又问“这利炬山可有瘟疫横行?”
“回大人,利炬山已有瘟疫二月有余,山中鸟兽,田间粮草全部死光了,就连人......都活不下去了。”
木昧皱皱眉头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瘟疫是大事,这利炬山的地方父母官,怎么不救灾抗瘟?未曾有官府之人前来医治救助?”
说道这里,那汉子的眼眶居然有些湿了,想必是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回大人,没有。”那汉子想必是血性方刚,不爱在人前落泪,他呜咽着强忍着泪水简简单单的回复了这几个字,他抬起他的手臂用那粗陋的布衫擦了一把眼睛,仿佛这样还能维持他男儿最后的尊严。
“那这山中有瘟疫,你们为何还留在这不到附近镇子去医治?”
“回大人,官府封村,不让人进出,说是怕瘟疫横行传到外面去,村里得了瘟疫的人就会直接被拖到乱葬岗活埋,没得病的人也只能被困在这里等死。村民有反抗的官府带人就直接动手杀人,说我们是暴民。”这汉子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泉水一般夺眶而出,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满腹的委屈此刻倾倒而出,那种无力叫人听着都是鼻子一酸。
“那你可知道,掌管这地方的父母官是谁?此地离皇城不远,怎无人上去告状?”木昧接连叹气,嘴上的问题却步步紧逼,似乎在等着他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回......回大人,利炬山前山是皇家猎场,后山可供村民狩猎,所以掌管利炬山的大人景天宇景大人属皇城内官,想跨级告状只能去御史台,村里曾组织有伸手的人去险象迭生逃出官府围剿,好不容易到了皇城寻到了御史台,一听说是告利炬山瘟疫便直接被抓到大牢里打的只剩下半条命后就给轰了出来,我们这贱命不值钱,也无处伸冤,慢慢的也就只能看破这世道,在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上等死了,落叶归根也算是感谢这利炬山为我们祖祖辈辈提供猎物报恩了。”
明明正值青年,坐下的这三个猎户却走投无路只能在这瘟疫横行的地方等死,官不官,民不民,别说什么安居乐业,百姓受灾本就叫苦不迭,还要受官员迫害家破人亡,这万朝的子民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木钊坐在椅子上,嘴角疯狂的上扬,自嘲,自怜,自哀,悲愤,怒气,五味陈杂。
“利炬山距皇城不过一日距离,滋生瘟疫却无人上报,他景天宇一个小小地方官员还敢擅自处理,直接抹杀百姓想必是上面有人给撑腰。御史台接到消息不去探究密而不报杀人灭口,不知这其中是否有裙带相连,朋党相互。”
木昧冷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皇帝捋了鸽清清楚楚,他语气沉着冷静,思维清晰利索,今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这木眈直接拽下皇马,只是他不明白木瞻为何突然离席,照理说他们二人谋划许久的大事终于在今日要大功告成,而他却为了一个女子掉头就走,从他那行色匆匆的模样里木昧看不出是在演戏。难道真是自己高看木瞻他不过只十个儿女情长的草包罢了,但仔细一想若是这份关怀是假装的,其中又是令有所谋,那他还真是个可怕至极的人物!
“前些日子本王手下的看城侍卫上报有三五载车背大量金银玉器,毛皮锦缎进城,正是景大人送于沈王的秋礼,这也就没人敢拦下。传闻沈王殿下和景大人关系甚好,眼见天气转凉,景大人特寻了一批上好的狐狸毛皮送到沈王府,还真是知冷知热,贴心挚友啊。”木昧语气暧昧,很明显的冷嘲热讽,这有意无意竟然彻底将沈王和景天宇彻底绑在了一起。
木眈跪在殿下百口莫辩,那边景天宇也已经被侍卫从帐外拖了进来,好好一个中秋团圆佳节今日怕是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贵妃刚才还嚣张跋扈,如今居然像是会变脸一样挂上了一副楚楚可怜,冤枉委屈的模样“陛下!眈儿在朝多年办事尽心尽力对您忠心耿耿,您可莫要听信谗言冤枉了他!区区几个山野村夫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并不知这利炬山有瘟疫横行,景天宇所作所为儿臣一概不知!”
木眈跪在殿下双膝蹭着地板往前跪走两步,神情焦急迫于和景天宇撇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