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郡守见他们去了军营,都不敢怠慢,只得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声谈论道:
“太子妃可真了不得,三天三夜赶路,到了这儿还这么有精神。”
“可不是,她原是行走江湖之人,自然厉害一些。”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陈大人,她一个女子毕竟是弱上一点的,太子殿下倒也狠得下心带她过来。”
“他们的亲事都是陛下和大祭司做主的,能有什么感情?要不然,怎么成亲这么久了,太子妃还不见有孕。”
“可不是,不过是看中她祈天宫嫡长孙女的身份罢了,就像先太后那样。”
“两位大人,你们别说了。要被殿下听到了,是什么意思?上次陶小姐对太子妃无礼,可是连大将军都有不是,更何况我们?”
翟川和寒林早已听到,高峻也尽数听到,只是不好出言制止罢了。
寒林咬着唇,却不得不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向前走。
翟川安慰地揽住她,低头问道:“这几日可有不适?”
寒林微微笑道:“没事的,我还没那么弱呢。别问了,你看前面就到了。”
解羽带着两人走进一处,只见所有人都躺在床铺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翟川问道:“他们这是……?”
解羽答道:“前些日子曾有一个游方医生路过,说将士们是沾染了魔族的气息才会染病。他给了个方子,说是可以缓解症状,但若要根治,却要另寻高人了。”
翟川道:“他如今还在这里吗?”
解羽摇头道:“他如今启程去重山国了。”
寒林道:“让我来看看吧。”说着走到一张床铺前,引导灵力慢慢覆在那个昏睡之人的头上。
随着灵力的侵染,一缕黑气从那人身上腾起,渐渐消散了。
那人慢慢睁开眼,坐起身疑惑地摇了摇头,道:“您是……?我怎么了?”
解羽惊讶地瞪大了眼,结巴道:“不,不愧是……少祭司大人……”
后面的郡守也都十分吃惊,他们寻访了半月都未曾找到可以医治之人,不想寒林竟能轻易化解,因此再不敢对寒林有所议论。
翟川问道:“你用的什么法子?”
寒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煞气好像真的怕我,自己消失了?”
翟川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说过,你不怎么惧毒,也不怕那些邪异的气息,是因为你娘的关系吗?”
寒林点头道:“多半是。但染病之人众多,我一个人怎么救得了这许多人。”
那人已经被侍女扶下床铺,向寒林道:“多谢少祭司大人相救。”
寒林柔声问道:“你如今不觉有什么异样吗?”
那人答道:“毫无不适。”
寒林点头道:“你先去歇下吧,我还要仔细观察你的病情有无反复。”
解羽连忙叫人来照顾那人,请翟川和寒林道:“两位殿下去休息吧,都快起更了。”
屋内,熊熊的火苗在火盆里忽上忽下地跳动。
寒林搁下笔,把信装进祭蓝的封套中,小心地印上一环祭红色的重华纹案的火漆,交给翟川道:“明日托人送去水灵湾吧。以我的能力,远不能救治许多人,还是请族长帮助。你意下如何?”
翟川点头道:“也只能如此。只是淑蓁似乎……她多半不愿相助。”
寒林趴在桌上,道:“族长若是不愿相助,那等归风他们到了,再做打算。”
她放下一条胳膊,侧过头看着翟川道:“川,我打算明日进玄铁林一探。”
翟川把她从桌上扶起来,严厉地道:“不许去!”
寒林低下头,不满道:“你凶什么……?”
翟川忧虑地道:“你要去哪里都行,唯独玄铁林想都别想。你师父都斗不过他们,你进去不是送死么?!”
寒林道:“玄铁林恩怨分明,我并非小孤村人,他们从没找过我的麻烦。”
翟川盯着她看了许久,叹道:“算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寒林笑道:“怎么改主意了?”
翟川摇头道:“以你的本事,眼错不见就能溜出去;就算我寸步不离看着你,下毒施咒,哪个你做不出来?”
寒林瞪了他一眼,道:“我有这么可怕么?说得好像……”
“陶小姐!您慢点!”
听到丫鬟的声音,寒林回过头看向屋门,自语道:“陶小姐……?这是……安姐也来了?”
翟川走过去栅上门,道:“理她做什么?”说着吹灭了蜡烛。
寒林引亮灵火,笑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怕起安姐来了?”
翟川握住她引着灵火的手,把她拉到床上,道:“父皇既然吩咐了,我惹不起她难道还躲不起么?你乖乖过来装睡。”
黑暗中,果然听到两人慢慢走近。
“陶小姐,你看,两位殿下已经睡下了。”是个年长的女子,应是看护陶雪安的丫鬟。
陶雪安伸手推了推门,见门已经栅住,不悦道:“这才刚起更啊,急什么?”
丫鬟笑道:“两位殿下连日奔波,自然要早些睡下的。”
陶雪安冷哼道:“谁不是赶路过来的?偏他的太子妃身子骨弱,要多加休息……”
解羽和陶磊从后面走来,听到陶雪安说话,解羽皱了皱眉,道:“陶小姐不要这么说。你可是不知道,两位殿下只用了三日三夜便从极北的棋雪国赶到了这里。”
陶磊点头称赞道:“撑得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