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本就是个蠢笨的,并没多想,点头哈腰的回答:“五秀是雇了马车自己回府的,秀放心,府上诸事顺利并无糟心事。”
放心,意思被人会错,齐文碧噎得话到嘴边吐不出来。
她脸色哗的一沉,也没再多讲话。气冲冲的带着两个丫头跨进了宅门,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门房。
他反复回忆着自己刚才的答话,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句触怒了秀。最后只能归结于千金秀的脾气,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两个秀脸色都不太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本齐文碧想直接回到她的碧水阁,可心里一股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不明白,为何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失败,为了打探虚实,齐文碧带着两个丫头没有停歇,直接往齐文鸢住的地方走去。
小院清幽,齐文鸢看不进去手中的书,便令下人搬了把椅子,坐在树下闭目小憩。
清风拂面,意态甚是悠闲。
齐文碧带着两个丫头出现时,看到的正是林下美人场景。齐文鸢恬淡的模样,刺激的她指甲扣入肉中。
“姐姐好安闲。”
齐文鸢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却等待齐文碧出声才悠然道:“妹妹在徐府玩的可好,何不多停留一会儿。”
讨厌的人坐着,而自己却站着,齐文碧抿唇微讽到:“姐姐就让妹妹这么站着说话,连把椅子都舍不得让坐么?”
她说话时眉梢上吊,看似玩笑,语气里又流露着一分认真。
“春桃,还不给七妹看坐,傻站着干嘛。”
这还真是齐文鸢疏忽了,她向来不屑在小事儿上与人为难,着实是没想到要给齐文碧搬椅子。
待躺椅搬来,齐文碧这才款款坐下。她不似齐文鸢那样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刻意将脊背挺得笔直。
身为嫡女就该重视仪态,齐文碧曾经顶着庶女名头,所以十分在乎外人看法。
即使重活一世。齐文碧还是改变不了这种心态。因此,她对齐文鸢的嫉妒是深入骨髓的,即使后来齐文鸢没能反击,她的存在对齐文碧来说依旧是一种侮辱。
只要大家看到齐文鸢,就会想起她原配嫡女的身份,而她这个半路嫡女就会被人放在心中嘲笑。
齐文鸢哪怕是个傻子,可她的娘亲是堂堂将门之女,哪怕是个傻子都会有人对她高看一眼。
为人子女,齐文碧不能嫌弃娘亲出身低微,可她可以怨恨夺去她们娘儿俩地位的齐文鸢母女。
两人椅子只隔了两人距离。齐文鸢对齐文碧的伎俩心知肚明,静等着她出招。
齐文碧悄悄将齐文鸢打量了一番,并未从她身上看出任何狼狈之处来,失望之余不由刺探道:“玲珑阁这几日上了许多新品,不知姐姐有没有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呵呵。没想到姐姐会回来的这么早呢。”
“妹妹见笑了,玲珑阁所卖多非凡品,姐姐囊中羞涩,实在艳羡不得。倒是妹妹你,回来的确实早了些。”
两人虚以委蛇着,齐文碧还自认聪明未露出马脚,她打趣道:“姐姐眼看着到了许亲的年纪。听说前些日子上府提亲的风家可是贵胄人家,姐姐若是嫁了进去还担心买不起玲珑阁的物什么。”
不提风家还好,一听到风家两字,齐文鸢眼光一冷,微微讥诮:“妹妹是不知呢,姐姐平生性子软可偏偏骨头硬。这给人做妾的事儿。可是宁死也从的,娘亲亦是万万不许。不过柳姨娘应该不会介意吧,可惜妹妹年纪略小了些。”
明里暗里的嘲讽,齐文碧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怒斥道:“姐姐这是在挖苦妹妹。娘可是上了族谱的平妻,你一口一个姨娘,也太目无尊长了。”
“是么?”齐文碧突然觉得没多大意思,她跟齐文碧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心里讨厌对方讨厌的要死。
却还要坐在一起,像亲姐妹一样,和和气气的讲话,实在是太过无趣。
她干脆压低声音,挑明了说:“齐文碧,你做的事天知地知,何必在这里虚伪矫作。我念你年幼,原谅了你两次,你非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么。”
说完后,齐文鸢笑着起身,只留下一把兀自椅的躺椅,往内室走去。
独留下错愕的齐文碧,带着一丝惊恐,望着她的背影。
齐文碧最自信的地方就是她在暗,齐文鸢在明,她出手对付齐文鸢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现在被齐文鸢挑明之后,她发现自己的优势已经所剩无几。
她就这样撇下自己离开了,一点儿颜面也未给她留。
齐文碧有些后悔自己的冒进,她这样等于是打草惊蛇了,这下齐文鸢一定会对她有防范之心。
她怎么就忘记了齐文鸢不是真傻子,她也是一个狠角色。
两个丫头显然没弄清当前状况,方才齐文鸢声音压得极低,她们只是奇怪为何五秀好好的,怎么就离开了。
齐文碧自尊心一直强过常人,被甩了这么一个没脸,怎么还会在原处待着。
临走前,她望了一眼齐文鸢敞开的屋门,心中冷笑。
齐文鸢心思全然不在齐文碧身上,跳梁小丑而已,见招拆招。若是惹急了,她不介意想办法永除后患。
药王谷神医前来复诊的日子就要到了,她齐文鸢不是自视甚高么,看她接下来如何接招。齐文碧真是迫不及待的看到她吃瘪的样子,她想斗她就陪着。
多活了一辈子的人,还害怕她这个十五岁的丫头不成。
齐文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