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梦笙夜夜出去,天将亮再回来,一点一点的,幼狼发现她的变化愈发大了起来。
墨止夜的捷报传回来的那天夜里,梦笙见了连震再回来,心情似乎就很不好,着人搬了酒进来,喝得天昏地暗,抱着幼狼说了很多,面上满是决然的神色。
再后来,还没回来的墨止夜,先收到了梦笙的死讯。
至于之后梦笙做了什么,妖王其实并不知情,他只记得,原本该功成身退的梦笙,却暴露了心思被连震发现。
他连墨止夜这样强大的对手都对付得了,区区一个女人自然也不在话下。相较于墨止夜,梦笙有太多的弱点,即便她是墨止夜一手栽培出来的,没了羽翼,她就什么都不是。
妖王很是悲切地道:“最后一次见到阿笙,就是她散尽功力打开妖界大门的那夜,她抱着我说要我好好活下去。”
看着他捂着脸苦不堪言的模样,云安心底竟也有些悲凉,望着他的眼底也就柔和了几分。
“我始终觉得,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修成人形,完全是阿笙的功劳,不过两年的时间,等我再回到人间,却只查到阿笙的死讯,真真正正的死了……”
云安听的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妖王说的那些跟他让自己离开墨止夜有什么关系,只有傻呵呵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什么鬼界之王,在我看来都是阿笙一手安排的!她既然有法让我进入妖界,短时间内增加了妖力,必然可以如法炮制地用到墨止夜身上!”
妖王死死攥紧的拳头有了些微的颤抖,云安看出他在隐忍着什么,不自觉地搬着凳子往后挪了挪。
他的眼神顿时带着些凌厉地斜了过来,不过眨眼间,又恢复了平和。
“我后来猜测,这一切都是阿笙夜夜偷溜中所学的术法,她既然耗费了这么大的心血,我断不能容忍墨止夜再来打搅他!”
云安只觉哭笑不得,口中再忍不住问道:“这跟墨止夜到底有什么关系?”
妖王的神色兀地变得冰冷又愤恨:“当初若不是墨止夜这个祸害,阿笙又怎么会犯傻?明明干净利落地完成了连震的任务,却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被连震发现,这才导致她香消玉殒……”
“打住打住!”云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私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妖王冷了冷脸,不悦地答:“我也是查到些蛛丝马迹,说是当朝的王想要用逆臣墨止夜的魂魄炼制丹药,可被阿笙阻拦,王丢了墨止夜的魂魄,盛怒之下处死了阿笙。”
云安偏着头想了想,看似一切都是王的旨意,可不难看出,连震在这里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云安对那位王的定义就是昏庸,又没有丝毫主见,也只有这样的王,才会被连震牵着鼻子走。
可是里面还有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墨止夜的魂魄,在死的时候就被那嚷嚷着无聊的冥王大人扣下了,王手上的灵魂又从何而来?
这个疑虑刚说完,就见妖王冷笑一声,讥讽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又何尝不晓得那连震就是在鬼扯!随便给阿笙按上个罪名,又不想有损自己和王的清誉,令我在意的是,阿笙即使没了羽翼,也不该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云安也疑惑,梦笙当年是何等的天资卓然,当身边所有亲近之人都死了以后,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更别说她跟连震的深仇大恨,就算王要她死,她抵挡不了,跑起来也应该还是很利索的才对……
一定还有一个关键的点,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抓住的!
分神的当口,云安晃一瞥妖王,突然清醒了过来。难得他今天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给她讲故事,很多事这会儿不问,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得到了!
“内个……”云安张口便习惯地想要唤人的名字,可张了半天,却突然想起他从未报过自己的名字,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狼兄……”
狼兄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
云安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你生气不要紧,可千万别抬屁股就走啊!我还一堆问题想问呢!
索性狼兄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沉沉地道了句:“晟修。”
好久云安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的名字。轻咳了一声,无比尴尬地道一句“抱歉”,继而忍不住问道:“我也不瞒你,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玊族藏书。”
云安没有说自己知道多少,只是留心观察着晟修的反应。果然,他眼底微微怔了怔,手也跟着颤了一下。云安就猜到,妖界派出去找藏书的事,他肯定知道。
只是看他这个反应,似乎没想到云安等人也在找吧?
云安也不急着摊牌,只是道:“墨止夜说,我要是想恢复记忆,就需要从玊族藏书着手,当年那扑朔迷离的真相,似乎也只有玊族禁术才可以解决。”
“你信他的鬼话?”晟修看着云安,眼中满是愤怒。
云安对上他的眼,却不肯露出丝毫畏惧。
可老实说,被晟修盯着,云安总觉得自己像掉进狼窝的小绵羊,没有丝毫安全感可言。狼是天生的王者,高贵、冷漠,被它凝视上,仿佛只有死路一条……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信他!”
云安坚毅的答案却让晟修无比恼火:“可他除了一次次给你带来灾难,还能干什么?当年阿笙为了他的付出,光是我看到的就已经不计其数,最后却落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