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仿佛被一片阴云笼罩着,整个赵家病的病,死的死,这个暮春散发着灰败的气息,然而陵城的百姓皆以此为谈资。
赵怀研自从受了风寒便一直咳嗽,每日的中药味闻得令人作呕。
大夫加重了剂量也毫无济事,经过的下人都在传,赵家四少爷是得了痨病。丫鬟们远远看见四少爷就赶忙跑开,生怕自己也染上了。
戚夫人伤心过度,餐餐饭食都送去厢房,有丫鬟婆子伺候着。
赵四少爷这却只有个糟糠之妻,她搀着赵怀研踏进正厅。刚一进门,赵怀研就止不住的咳嗽,仿佛要将肺给咳出来。
“弟妹,你这是干什么?怀研他病的如此之重,你怎么还带他出来吹风?”赵怀笙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指责的看向陈熙。
赵怀墨虽没说话,但眉头一皱,目光不悦地扫了陈熙一眼。
“相公他离不开人照顾,红袖红鸢又整日见不着人,我只好带相公上前厅吃饭。”
陈熙服侍赵怀研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一旁。
“研儿,若是不舒服,就让大夫再来看看,今后饭食我会令人送去。”
赵元眼带关怀,又交代了下人几句。
“多谢父亲。咳,咳,咳咳——”
赵怀研又咳嗽起来。陈熙拿了帕子,轻轻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唔——”赵怀研轻轻抽搐了一下,竟然咳出一口血,他立马用手将帕子捏紧,抹去唇边的血迹。
“血,是血呀。”李氏瞪大了眼睛,被赵怀笙轻掐了一下,止住了话头。
“弟弟你有病就好好休息,还是别出来受凉了。弟妹,还不快扶四弟回房。”
陈熙默默的看了看这一家人,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样子的一个家,难怪赵怀研不会喜欢了。
“好,多谢嫂嫂关心。”
……
“娘子不嫌弃我么?听他们说,我怕是,命不久矣,呵。”
赵怀研自嘲一笑。
“会好的,不要太担心。我会陪你。”
陈熙心中清楚,赵怀研有许多事没有告诉她,但她也有许多秘密不能说。
他们互相都清楚,但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大夫又来了一趟,只说赵怀研的身子骨弱,记得好生调理气血,问起其他的,大夫一脸推脱,都隐隐的给赵家人一个态度。
赵怀研这边风雨飘摇,戚夫人那边也不好过。
戚夫人房里近来出现了许多怪事,先是首饰盒子没了,后来又发现了许多素衣青衣。
整个赵府,只有当初那个身姿绰约的二姨娘才喜欢素色衣裳,用她的话说,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戚夫人底下的婆子看到这素衣神色慌张,心中不免也信了三分。
“晚衣,晚衣!”戚夫人大声喊道,从床上三下两下地滚了下来。
“夫人,夫人我在。”婆子进来急忙搀住了戚夫人,匆匆应道。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拿走,快拿走!”戚夫人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吓得慌慌张张。
“夫人,是什么?”婆子扫了一眼。
“把那个香粉盒给我丢出去,快去。”戚夫人不顾自己还趴坐在冰凉的地上,将戚晚衣狠狠的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