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璃就在楚云笙旁边,眼明手快接住了她,见她眼睑含着泪水,把她眼角的眼泪擦干,对旁边伺候的豆蔻说道,“郡主要是再不爱惜身体,本王拿你试问。”
“是,郡王。”豆蔻点着头,正想伸手接过楚云笙,却看见楚燕璃从蒲团上起来,横抱着把楚云笙送回了芳华院。
豆蔻心下大惊,嘴巴o的老大,急忙跟在楚燕璃身后,一路到了芳华院。
等到安置好了楚云笙后,楚燕璃往外面走去,豆蔻大胆问了一句,“郡王您又要出去吗?”
楚燕璃往外面走的脚步一顿,叮嘱了几句要豆蔻好好照顾楚云笙,让后就走了。
豆蔻望着楚燕璃离开,心下挺复杂的。如今发生这种事情,他除了变得深沉了几分,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喜无声悲无泪吗?那郡王回到永宁府没多久,又往外面走是什么?
豆蔻发觉他对郡主的兄长半点都不了解。
等到楚燕璃走远,走出豆蔻的视线后,豆蔻收回目光,望着已经昏迷的郡主,又是叹气又是无奈摇头。过了片刻,她走到门口去,让门口的侍女喊医女过来给郡主瞧身体。
豆蔻心下琢磨郡主肯定是前段时间在千福寺吃的太清淡了,如今又遇上这样的打击,一时间受不了,然后身体支撑不住,说倒就倒。
楚云笙醒来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她脑袋有些胀,唤了两声豆蔻,没听见有人回应,估计是那丫头睡着了。她借着月光洒落在屋内微弱的光芒,摸索着走下床榻去掌灯。
掌灯后,屋子里很快就明亮起来。楚云笙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案几前的椅子上,这昏睡这么长时间,自是口干舌燥,自顾自倒了杯茶水饮下。
她看见摆放杯盏的案几上有一副书信,放下手中茶盏正准备伸手去拿,却余光无意间瞥见地上侧躺了一个人,专注看去,这人竟然是豆蔻。
她心下一动,快速走到豆蔻旁边,拍了几下她的手,豆蔻不为所动,她又捏了捏豆蔻的鼻尖,她还是死沉死沉的睡着。
豆蔻睡眠向来都很浅的啊!
楚云笙心下一慌,伸手探向她脖颈的动脉,感觉到了她动脉的搏动,这才放下心来。
豆蔻这样躺在地上总归不是办法,楚云笙费了不少力气把豆蔻拖到旁边的美人榻上。她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豆蔻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这下更加肯定她的猜测,豆蔻肯定是昏迷过去了。
不过还好,检查了一遍豆蔻的身上,发现豆蔻没有受伤,她心上悬着的大石头这才算是彻底落地。
望着睡颜恬静的豆蔻,楚云笙脑袋里一闪,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赶紧走到刚才的案几旁边,把案几上的那封书信拆开。
打开信笺,信纸上只有简单的两行字,“城外十里亭往东二十公里,来福客栈。”
这笔迹看起来有些熟悉,再看落款时,楚云笙足足愣了一刻钟。
簪花小楷的笔体书写下“秦述柔”三个字。
她颤抖的手没有拿稳那封信笺,信笺从指尖落到了地面上。
秦述柔,这是母亲的闺名,因为母亲出生后就封了长公主,所以知道母亲闺名的人不多。母亲写信时署名基本都是永宁,极少把闺名写上去。
这封书信有古怪。
楚云笙害怕损坏,深深看了眼信笺,弯下腰把信笺拾起,小心翼翼的把信纸放回信笺里,然后把信笺放到柜子里的小匣子里面,这还不放心,又把小匣子上了锁。
这个字迹她是认得的,这绝对是母亲的字,而且这信纸上还有这封信是母亲写的,而且是刚刚写下的,那么在灵堂棺椁里面的人是谁?
一时间,楚云笙凌乱了。
现在有两个可能,要么这封书信是假的;要么棺椁里面的人不是母亲。
这两个可能在楚云笙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开棺验尸对死者不敬,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
那就只能从第一条线索入手。
楚云笙又把刚才的那个匣子拿出来,用钥匙将匣子打开,重新审视了一遍那封信。
这字是母亲的笔体,一气呵成,没有仿写的迹象。纸张是名贵的宣纸,墨水透着清冽的墨香,必是价值不菲的墨砚,而且这封信必定是两三天内书写下。
这封信必定是母亲所书写,那么……
楚云笙脑袋里面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旁边托盘上拿起披风披上,她要去母亲居住的院子,去做最后的验证。
屋外,两个守夜的侍女坐在台阶上望着月亮,楚云笙没去打扰,而是绕路往抄手走廊那边走去,走到后院时,她喊了两个暗卫出来,“今天,有谁进了我院子?”
那两个暗卫相互对看了一眼,“没。”
楚云笙似乎断定会是这个结果,“我指的不是外人,而是任何人。”
暗卫将今天在郡主屋子里出现的人一一说了出来,从打扫屋子的侍女到上膳食的侍女,然后又说兰陵郡王把郡主抱了回来,后来豆蔻姑娘去喊了医女过来……
换作在以前,楚云笙绝对记不住这么多名字,今天却破天荒的都记住了,当听到是哥哥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她愣了愣,哥哥这段时间似乎都没有着家。
没想到这么多人进了她的房间,这下更不知道这封信是怎么来的了。楚云笙披着披风往母亲从前居住的容华院走去,守夜侍女看见她过来,噙着泪请了安,知晓她的来意后,很快就找出母亲这些年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