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就是当日你们为什么是在书房的原因?”萧风语气恢复波澜不惊,平静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刘金与姑娘可都不是什么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原来如此。”
李云嘴角抽了抽,果然是自己又天真了。
微微叹了口气,萧风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小水囊来,十分善解人意地递给桃君,“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萧风的语气平静,似乎并不是安慰人,但不知为何,竟让人生不出什么厌恶的情绪来;而且,他说的竟既不是节哀,也不是什么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而是......别怕!
桃君怔了怔,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诧之色。
在场中人有反应过来的,也不由怔了怔,觉得甚是别扭。
见桃君止住了啜泣,萧风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你与柳愤是旧识?”
桃君与众人又都一怔。
原本看桃君泣不成声,众人都以为萧风会撇下桃君,转而问其他人。谁也没想到的是,即使桃君已是梨花带雨,萧风仍没有先搁置一下的意思,话锋一转,转而问起了其他。看来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他人。
桃君轻轻摇了摇头。
萧风耸了耸肩,“那姑娘与鹤听洪是如何相识的?”
李云皱起了眉头,萧贤弟这又要搞什么鬼?
桃君以手绢擦掉脸上的泪水,语气略带沙哑道:“那时小女子因柳郎之事躲在角落落泪,恰好被鹤郎碰上。鹤郎是个体贴人的,当日他与小女子讲了不少话......”
“不是吧,你就这么着就与他互生好感了?”一旁李云沉不住气,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口道。
萧风有些不满地瞪他一眼。
李云讪讪缩了缩脖子,不过仍瞪眼直勾勾地盯着桃君作求知状。
桃君柔柔地点了点头,有些羞赧。
李云忍不住瞪大了眼。
“哦。”萧风倒没表示出什么惊讶,淡淡应了一声。
接着,他又问了个让人有点难堪的问题。只是他说得认真,话语又是温和平静的,着实让人感觉不出什么不对劲来,“冒昧问一句,那鹤听洪现如今待你如何?”
桃君脸色微红,“一如初见。”
这次即使李云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见不住惊讶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萧风又抬头瞪了李云一眼,这人当真没眼力劲得很。
李云有些赧然,连忙解释道:“不是,桃君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他还未说完便被桃君打断:“小女子知道,鹤郎是个好人,是我......委屈了他。”
李云更加赧然。
萧风无奈摇了摇头,随即温和道:“既知如此,便好好待他。”
李云面色有点古怪。这个不该是男子之言吗?这话合适?
再看桃君也一脸惊诧。
场中其他人也面色古怪。
萧风却似没见到众人表情,话题瞬间拉回,正色道:“在下想知道那夜姑娘醒来后看到了什么,姑娘可否成全?”
桃君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轻柔道:“之后的事,桃君被吓坏了,并未留意。”
“哦。”萧风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神色平静得认真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桃君姑娘既未看到无头鬼的庐山真面目,也不能确定到底无头鬼是不是凶手了?”
众人齐齐一怔。
听这少年意思,难不成凶手另有其人?
桃君不确定地点点头。
李云反应不慢,几个呼吸后迟疑道:“若无头鬼不是凶手,他没事找事来干嘛?难不成还是想让别人误会?”
萧风冲李云笑了笑,却并未向李云解释这个疑惑。他抬头看了眼桃君,语气平和道:“对了,姑娘,出了这种事,为何不见小桃姑娘的身影呢?在下想见上一见。”
“真是不巧,两天前小桃便有事回乡省亲了。小公子若真想见恐怕要等上些时日了。”桃君语气略带歉意。
“呵,好巧!”萧风摸了摸鼻子,似乎是有点尴尬。
“那姑娘可否说说小桃?”难得看到萧风尴尬,李云挺乐呵的,随口接了话题。
“嗯,当然可以。”桃君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小桃要比小女子小上几岁,是妈妈派给小女子的贴身丫头,为人机智活泼,很讨人喜欢。她虽是下人,小女子与她交情却甚笃,平日里我们都是以姐妹相称的。她并非本地人,而是隔壁县的。家中有位体弱的父亲,家境也并不富裕。最近他父亲似乎患了重病,所以才会匆忙赶回家省亲......”
静静听桃君讲完,萧风突然开口道:“姑娘是杨川人士?”
“嗯,小女子祖籍杨川县。”桃君略显诧异地点点头。近八年的在外流离颠簸,她竟还是乡音难改。
“对了,我看刘......老爷出生商贾,难不成年轻时还是才子?怎会有闲情雅致赋诗题词?”李云也插口道。他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是一伙人的节奏都太快,他一走神就忘了。
商贾多奸滑,且在别人眼中多为不劳而获,所以在大多数人心中,商贾的地位着实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