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十几日的阳光明媚彻底耗尽了老天爷的耐心,一场春雨后,天气便彻底阴晴不定了。
一连数天的时断时续细雨及整日里时阴时晴的天气,不仅让在官道上疾行的无数人心生烦躁,也让在天上飞了数日的小少年觉得哪儿都潮兮兮的,难过不已。
不过,好在三日日夜兼程,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临澧县区境内,虽还要徒步两日,倒也再没必要整日泡在潮湿的雾气里了。
虽是疲累了点,可这三日时间少年却是又想通了不少事,搁置了不少事,也深埋了不少事。
这些都让萧风大大舒了口气。
找了个偏僻山林降落,萧风在同翎雕告别后,便自个儿踏上了前往临澧县的路途。
要说临澧县,在溪风这一百零八县区中也算几个例外之一。
喧哗热闹倒是其次,鱼龙混杂也姑且不提,仅仅看历史上,能在百余年前硬生生逼得皇都那边破例将县府移去了江西城就足够让人说道说道了。
临澧县经济中心在临澧县城,政治中心却是江西城,而且两城相隔了不止一点,用分居两头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也是逼不得已。
毕竟临澧县里驻了个丐帮,家大业大,打不得骂不得,稍微伸伸胳膊都要小心翼翼的,还管什么管?
憋屈不憋屈?
看如今,仅仅一个临澧县城丞都沦落到谁倒霉谁去当的地步了,若县府还居于此处,估计不是县衙府衙,而是摆设了。
在溪风版图上,一般都是以县区之名为中枢城之名。这不能说是草率,只是太过尊重先祖了。
数千年战火纷飞,却只用了不足十年让整个世俗界由混乱到井然有序,其中的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当初,三方势力的注意力都放了世俗界七大州的分割与秩序制定之上了,对于各城池的名称这些小细节不是没人人注意,而是为了方便记忆与管理,各方圣祖们都没按选定的中枢城之名称呼,而是直接以县区名相称,如此一来,考虑到圣祖们的金口玉言,史官们倒不好在史书上记下之前名称,便索性这般定下了。
这才有今日的重名。
只是转眼千年,谁又会料到临澧县区内会有这种复杂局面,如此一迁移,临澧县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当然,千年前的草草建国,留下的隐患又何止只是类似临澧县的这种在掌权者眼中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
帝国,江湖,神秘宗门之间表面的互不干涉,积累了千年的矛盾与冲突,压抑了太久,当真正爆发之时,或许世俗界经历的是比之千年前还要残酷混乱的局面。
不过,如今临澧县的复杂局面也算不得一枝独秀,毕竟江湖上喜欢亲民的势力可不止一个。
最典型的就是郦州四平郡的唐门了。
不仅喜欢与老百姓们混在一起,还挺喜欢做生意,你管不管?
当然,也不是每个江湖势力亲民的县区都这般尴尬。
便拿安阳县来说,位于三大帝国交界处,虽军队多了些,不过多驻于远离城池之地,地方官员又不必管,江湖人也都相安无事,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地儿,官员们去了那儿虽没什么大前途,却是最潇洒自在。
不过前提是身体要好,否则光三年一述职就要去了半条命。毕竟皇城那边可不会给你半年时间让你慢悠悠驾马车来述职。一月时间,外加去时御赐的一匹能日行数千里的好马,你自己看着办。
这年头,文官里可没多少既逍遥自在又能手掌实权的好差事。
在萧风终于脚踏实地时,按萧风预定路线兜兜转转的于逸四人已成功抵达了临澧县。
只是让四人意外的是,还没入城门,四人就碰上了找他们的,还是个熟人。
脸拉得老长。
李宗凌是真搞不懂自家龙王的心思。
虽说那个白衣小少年三年前协助黑龙窟处理了老龙王逝去后的那些个烂摊子,龙王算是欠了他们个大人情,可以礼相待归以礼相待,自己好歹也是后天上境的才俊英杰,虽然比之飘缈六使差了些,放在哪儿却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让自己没日没夜地在城门蹲守,这算怎么回事?是不是礼遇得过了头?
况且这几年自家龙王因那少年明里暗里可是动用了黑龙窟的不少人力物力,再加上因那少年的数次破例,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黑龙窟可是即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地方,这人情应该差不多还上了吧,龙王还想干嘛?
要说若是个女子还没什么,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点属下们都好理解,可人家就是个十岁多点的半大孩子,最重要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可是一点也不待见自己一伙人,这般又算怎么回事?
当然郁闷归郁闷,作为黑龙窟里土生土长的,等级制度森严,他还没有胆子去质疑高高在上的龙王。
即使这个龙王这几年似乎越来越没架子了。
而当听于逸说了那个白衣小少年还没来时,李宗凌的脸瞬间就拉得更长了。
自家龙王可是让自己来等那少年的,如今马车是等来了,人却没来,自己岂不是还要等?
皱着眉头略略思量,李宗凌倒是没敢忤逆许天望的命令,而是径直将许天望的住处告知了四人。
态度一如初见时的淡漠。
至于李宗凌,他还要在城门前枯等。
于逸四人自然不清楚李宗凌的复杂心绪,对于不久前才分别的许天望的突然有请虽心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