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忙忙远离了那片迷菇,沿着昨天铁笼滚下去的路笔直往下,尽头是个很深的地下湖,水色看着黝黑其实很清。
湖的东边累积着数以千计的陶瓷罐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整齐地罗列在人为挖掘成一级一级如台阶般的黄土上。
湖边的浅滩里,那古怪铁笼正静静躺在那儿,不算松软的泥土四周布满了它射出来的黑芒、短箭和毒针。
“哎,这里要水有水,四周还开阔,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好生奇怪。”南宫清崖挠了挠头,疑惑问。
萧风四下打量,随即皱眉看着那古怪铁笼道:“我们一路走来都没看到血迹,想来这古怪东西掉下来时这四周便是没人的。”
“那......我们跳下来的洞口那边没人是因为有迷菇,难不成这里也有什么毒物?”南宫清崖推测道。
“嗯。”萧风点点头,目光却依旧放在那古怪铁笼上。
萧风鲜少对一个东西这般上心,两人见此也不由好奇,将目光投了过去。
然后多看了几眼,两人才发现那这东西其实更像一张椅子,只是它椅子上头有个古古怪怪的挡板,所以看着像一铁笼。
椅子左右各有两个像轮子似的东西,只是不知是碰撞得过了头,还是就是如此古怪,那轮子似的东西却是由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怪圈组成的。
椅子四面八方都有开口,一层又一层,一格又一格,全都是放了各类暗器的暗格,虽然如今已被磕碰得面目全非,仍能看得出它当初的巧妙布置。
正在这时,潭水中渐渐涌起波浪,有东西自水中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紧接着水中又有数条黑影出现,缓缓向岸边而来。
萧风心有所感,陡然回神,皱眉扫了那些东西一眼。
那些东西突然掉头,仓皇离去。
隐约可见鳞光闪烁,竟都是些不知大小的蛇。
等于逸与南宫清崖转头看时,那些蛇早已沉入湖底,不知其踪,湖面平静。
萧风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冲两人道:“这湖里有蛇,我们绕路吧。”
于逸二人虽不知萧风怎么知道的,却都没有异议。三人不约而同纵身而起,越过那重重瓷罐,往瓷罐之后而去。
只是陶瓷后却是一巨坑,巨坑里黑压压的一片,可不就是南宫清崖最害怕的黄泉虫嘛。
南宫清崖吓得一个哆嗦,呼吸一滞,差一点就直直坠到巨坑里去,好在被于逸一把扯住。
三人在巨坑边沿上微微借力,再次腾空而起,又回了陶瓷之上,沿陶瓷一路而行。
陶瓷尽头也是个巨坑,深达十数丈,坑里倒没什么可怖的东西,而是有不少人,光头者有之,道髻者有之,锦衣华服者有之,破衣烂衫者有之,却绝大部分都是二十上下的少年青年,也不知聚到此处所为何事。
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三人断然没有待在陶瓷上的打算,要不等会儿陶瓷中也钻出什么可怖的东西,三人岂不躲都没地儿躲了,齐齐一跃而下。
南宫清崖沿坑壁疾行,在距离坑底近一丈高度时一个空翻,后在坑底连转数圈,稳稳站定。
于逸则以掌借力,在坑壁上一拍一挥,如此数次也安稳落地。
萧风却更似一落叶,轻飘飘的自高空飘下,好似没有重量般,不必借力便已到了坑底。
三人的轻功都属十分出彩的,巨坑中的数十人都不由怔了下,随即哗啦啦的兵器比画了三人一身,上至名刀名剑,下至竹棍铁钩,竹枝古琴等等不一而足。
三人却都面色不变,那娃娃脸的少年还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是讥嘲。
不过坑中的人似乎没看到这些。
“哼!昨晚我就听说又来了新人,果不其然。”一位相貌俊美、头束金簪的白衣少年冷冷道。
“听说闯过了清姝堂,了不得啊。”另一位相貌阴翳抱了一具古琴的黑衣书生也阴恻恻道,“不过又是一个送死的罢了。”
“跛子竟也来?好胆识呢。”一腰间挟了一青色玉佩的少年冷笑道。
“哟,还有个小娃娃,真不知是来干什么的。”又一青衫提棍的青年阴阳怪气道。
“呵,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只是脑子笨了些。”青年身旁一扛刀的青年讥嘲道。
萧风目光平静看着这许多人。难怪头上那些通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原来是都挤在这坑里了。眼角一瞟,尚未看到这坑里究竟有何妙处,他先看见了一个人。
然后,他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扯了扯于逸的衣角。
于逸便随手拨开面前碍事的兵器,微微弯腰,让萧风在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
众人就有点脑子发懵了。人家都拿着兵器指着你了,这一大一小竟是这般视作无物,视若无人的附耳交谈,这哪是被俘虏后该有的样子。
等一众人反应过来,于逸已站直了身子,萧风也不再有其他小动作,安安静静等一众人发难。
“喂,你,就是你这小不点儿,你刚才说的什么?”那头束金簪的白衣少年冷冷问。
于逸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一众少年青年们都忍不住心中颤了颤。三人刚才的轻功一众人都看见了,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虽说一伙儿人人多势众,可若真将这三人惹恼了自己一方可不一定能讨得好去。
那头束金簪的白衣少年却冷哼了声,丝毫不在意,“怎么,不服气?你便试试。”
萧风微微浅笑,“哦?这么说你想听?”
“让你说就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