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地插科打诨,两人的话题再次回到正轨。
“至于桃君为什么没在之前杀刘金,她不敢,也下不去手是一方面,或许刘宇觉得为这种人搭上桃君不值是另一方面。只是他们的布局似乎不太完美。”萧风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另外,刘金那般凄惨,像不像......”
“严刑逼供。”还未等萧风说完,李云突然一拍桌子,脱口叫道,把萧风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萧风翻了个白眼,闷闷喝了口茶,压压惊。
李云倒似突然开了窍,口中不停道:“这么说,当初感情甚笃的一对佳人突然闹翻是在做戏,目的是为了让桃君有机会接近刘金,并趁机将他制住,好让刘宇有机会进行严刑逼供。但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桃君是不是傻?”
萧风不知何时又开始了神游天外,心不在焉地摊摊手,“这个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李云见此,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那为什么要等到几天前?桃君出阁那天为什么不动手?”
萧风随口回道:“自然是为了保证不出什么意外。刘金又不傻,美人突然献殷勤,心中能不有所防备?人形成习惯不过近一月时间,让一个人放下提防,一个月时间怎么也是够了。”
“那桃君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刘宇弄进桃苑居的?”不知是看不惯萧风的心不在焉,还是什么,萧风刚解释完,李云便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呀,不是有个小桃吗?男扮女装混进去不就是了。”萧风神游依旧。
“男扮女装?”李云呆了呆,随即一把抓住萧风的袖子,“什么男扮女装?能不能说清楚点?”
萧风不得不回过神来,有点无奈,“先易容成小桃,然后再扮个女装,趁着天色昏暗的时候跟桃君进入阁楼,这样应该少有人过问吧。”
李云想了想,点了点头,顺口道:“那小桃也是同他们一伙的了?”
“这个怎么说呢,应该是......是也不是。”萧风这次竟很认真地想了想,“前几天,我让于叔去了趟小桃家,她当时竟在购置田产,而且她父亲的顽疾竟然莫名其妙就被治好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李云闻言又是一拍桌子,可惜这次萧风可是一点也没被吓到。李云虚心地瞥了眼萧风,悻悻然缩回了手。
萧风平静继续道“既然她敢大置田地,对桃苑居之事应该是并不知情的。但她既然收了笔不义之财,自然也是做了什么错事的,只是知道的稍稍少了点而已。”
李云再次点头,想了想,“那刘金身上财物为什么全被拿走了?”
“这个啊,很好理解的。”萧风解释,“第一,刘宇想让我们误会,让我们以为刘金死于谋财害命;第二,刘宇最近手头紧,顺手便牵走了;第三,刘金有今日的富黍与当年惨案该脱不了干系,刘宇拿走刘金身上的财物是想让物归原主;第四,......”
“我去,这么多可能?”还没等萧风说完,李云便诧异怪叫道。
萧风点点头,“嗯,不过刘宇的本意占我猜的几条还不好说。”
“对了,那几起无头鬼的案子有头绪吗?”李云再问。
“这个,应该也是复仇,无头鬼便是无头鬼前辈了。”
“嗯?那无头鬼前辈为什么没去杀刘金?”李云想了想,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啊。”萧风摊了摊手,“再说,他不是去了吗?”
“啊?”李云呆了呆,随即反应了过来,“哦,但你不是不知道无头鬼前辈来桃苑居干嘛吗?”
“我不确定啊,所以就不知道了。”萧风随意道。
李云无语,过了会儿,又问,“那裂缝的事你想通了没?”
“你竟没想明白?”萧风这次眼神有点奇怪。
李云一怔,随即小心翼翼道:“很简单?”
萧风点了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我之前专程给你指了两棵树,又问了你几个很奇怪的问题,你竟没有多想?”语气中难掩失望。
李云一下子涨红脸,抓耳挠腮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借力?”
萧风笑而不语,心中却微微一叹,李大公子果然好骗得很。
裂缝明明是被一个由内向外打出的力造成,由外借力又怎会弄出来呢?
李云不知萧风心中所想,只当自己猜得极对,不由十分得意,“这么说他上树是为了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一不留神反而弄巧成拙了。哈哈哈,果然,这老天还是长眼的。”
......
灿烂暖阳下的桃苑居一如往日的富丽奢华,让人见之难忘。
桃苑居前厅,李中恳皱着眉头看着被一众衙役围在中间却仍一副淡漠无视神色的驼背男子,心头微苦。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般,此间之事并非寻常命案,而是涉及江湖恩怨。可他身为一县父母官,若让他对此事放任不管,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哎呦——”又一位尝试接近的倒霉衙役被狠狠摔出,李中恳收回思绪,更加无奈。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男子到底想干什么。主动现身引众人前来,却既不伤人,也不准备离开,便只是这般旁若无人地杵在这儿,这是何意?难道是在等人?但若真如此,他等的又是何人?
日头渐渐到达头顶,李中恳终于失去了同他耗下去的耐心,有些烦躁地冲众衙役挥了挥手,示意一众人可以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