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脑袋里针扎般的剧痛让萧风微微蹙起了眉头,无意识抬手按住额头。
睁开眸子,毡房内一片敞亮。
外面竟难得阳光明媚。
“于叔,什么时辰了?”略略缓了缓,萧风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问。
“近辰时了。”于逸闻声从毡房外快步进来,见萧风面色很不好看,微微皱起眉头。
“哦。”萧风甩了甩头,他经历惯了疼痛,倒不是忍受不了,只是难过是难免的,抬头冲于逸笑了笑,“那我收拾一下,麻烦于叔同酋长说一声,有朋友要来,我需去接应一下。”
于逸怔了下,躬身一礼,“是。”
出了毡房,放眼间倒是绿油油一片,昨晚竟不知何时下过了场大雨。
萧风皱了下眉头,有些担忧。
不远处,于逸与轱辘部落的酋长并排而来。
萧风收敛了思绪,快走两步迎上前,冲来人礼貌一礼,“前辈。”
“你看你,怎么还叫前辈?多见外。”依旧是一身暗红色长衫的汉子爽朗笑了笑,连忙来扶。
萧风微微浅笑,面色苍白。
汉子也不在这儿多计较,见萧风面色不好,微微皱眉,“小风昨晚没睡好?”
“习惯了颠簸,安定下来反而不习惯了。”萧风面色微赧。
“没事,还要在这儿呆不少时间,总会习惯的。”汉子拍了拍萧风肩膀,“那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伯伯尽量不让那些调皮鬼们来打扰你便是了。”
萧风礼貌微笑,“对了,小风要出去趟儿的事,于叔可同您提了?”
“这个啊,”汉子颇有几分迟疑,“你看你,脸色这般差还要出去乱跑,你好好呆在这儿休息,让于老弟帮你走一趟,不行?”
萧风微微摇头。
“那于老弟要赶马车,总难以顾及得上你。”汉子略略迟疑,抬手拍了拍身旁一异常魁梧的青年的肩膀,“不如我让阿古拉同你们一同去,他细心些,马技也好,省的我担心你。。”
“这”萧风略略犹豫,随即抬头微笑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一家人,客气啥?”汉子摆了摆手,随意道。
出了轱辘部落,入眼便皆是起起伏伏的草原,合着被阳光照的晶亮晶亮的雨露,闪闪烁烁,说不出的晃眼。
萧风在马车内,于逸与阿古拉则在外驾马。
萧风说了声一直往西便不再出声。
于逸便依言而行。
不知不觉已是一个时辰的光景,疾风的速度又快得惊人,即使阿古拉对草原熟的不能再熟,也一时难以说清楚远离轱辘部落多少距离了。
正在阿古拉以为马车还要继续前行时,前方传来一声唳鸣。
远方天际一白影缓缓而来。
万里无云,雨后的天空又格外的蔚蓝,那距离地面并不算远的白影便格外显眼。
在仔细看,草原上似乎还有两个白影直追天上白影,不时往天上投掷不知什么东西。
阿古拉微微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要发问,忽觉背后大穴微微一麻,便再没了意识。
萧风费力将这个魁梧汉子拉进马车,又出了车厢坐在于逸身旁,面色依旧难掩疲惫,“于叔,去那四个人方向。”
于逸又怔了下,这才看清远处那不只两个白影,还有两个青色身影,只是隔得太远,颜色又不明显,一时便给忽略了。
随马车疾行,天际那白影逐渐放大,竟是一只极其巨大又凄惨非常的雪雕,右半边羽翼已是鲜血淋漓,羽毛几乎快掉没了。
追逐的四人似乎并不在意两人一马的靠近,或者说完全没放在心上,依旧耐心无比往雪雕身上投掷羽箭,长矛。
雪雕一次次升高,又一点点降下来,一支支羽箭或长矛激射在雪雕身上,鲜血顺着翎羽绒毛浸染,滴落,将雪雕身上浸得殷红一片。
萧风微微皱眉,强打起精神,微笑说,“四位追了一夜,难道不累?”
声音不大,或者说萧风已没有太多精力去抬高声音了,可四人依旧听得清清楚楚,身子不由本能般的一僵。
此时马车已距离雪雕不远。
雪雕猛扑闪了几下羽翼,后直直向马车方向滑翔而去。
萧风轻巧跳下马车,雪雕也恰好滑到马车前。
萧风便微微抬手按在雪雕脑袋上,雪雕就似一下子被铜墙铁壁挡住,再不能上前分毫。
四人面色一下子凝重下来。
萧风轻轻摸了摸雪雕的大脑袋,但那如柴般手感的绒毛可一点不好摸。
他转头微笑说,“我的灵宠,你们也敢动?”
语气很轻,很温和,可四人心中却皆不由颤了颤,心脏不自觉狂跳不止。
这是高手的感知,本能般对危险的直觉。
一白衣男子上前一步,冷冷道:“你是何人?凭何说我慕雪派之物是你的?”
“呵!”萧风笑了下,眉心雪莲神光流溢,“你不知我是谁?你身为慕雪派的先天,竟连我是谁都不知?”
“你”四人皆一脸愕然。
萧风眸色忽然一厉,随手取了雪雕一翎羽,凭空微微一划,又微微一划。
两个青衣男子突兀被拦腰而断,连一声痛呼也没发出,便一命呜呼了。
两个白衣男子也只觉得右臂一凉,齐齐掉落了下来,血涌如泉。
两个白衣男子似撞见了什么怪物,面色大变,却不敢乱动。
萧风已将翎羽随意丢到了一旁,淡漠道:“留你们一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