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贤殿内,萧哲听到自宣政殿方向滚滚传来的洪大声音,怔了怔,随即脸色勃然大变,想也不想,往殿外而去。
只是还未出殿门,两个金衣侍卫便径直拦在了萧哲面前,“帝君有令,今日所有皇子不得外出,殿下请回。”
萧哲眉头皱了皱,斥道:“给我闭嘴!让开!”
然而,两个金衣侍卫却无丝毫反应。
其中一个金衣侍卫平淡道:“帝君旨意,请殿下莫要让奴才们为难。”
萧哲摆了摆手,淡漠道:“不要拿这些借口搪塞我。我且问你们,今日登叩天台的是何人?”
“属下不知。”两个金衣侍卫齐声道。
萧哲眉头皱得更紧,“都让开,我不想为难你们。”
两个金衣侍卫纹丝不动。
“放肆!”萧哲见此不由大怒,衣袖一挥,浑身真气鼓荡,便打算这般硬闯出去。
“得罪了,殿下。”两个金衣侍卫却仍没有退步的意思,似乎丝毫不顾及萧哲的身份,与其缠斗在了一起。
宇轩殿内,萧宇看着殿门口守着的两个金衣侍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随即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文旭殿,萧文站在窗前遥望远处微微跳动的金光,文雅笑了笑,轻声道:“老师......哦,让我这么称呼您一回吧。如果您知道您的逝去会让六弟回来的早些,估计也是会很欣慰的吧。不过,六弟一定会不开心,而若是让六弟知晓了您的逝去是父王的一手谋划的,他会怎么办呢?”
落梅居,萧辰雪还未出院落便被两个宫女拦在了门口,不由微微皱了皱秀眉,斥道:“大胆,不长眼吗?连本宫的路你们也敢拦,是不想活了?”
一个个子高挑些的宫女低头恭敬道:“启禀殿下,并非奴婢们想要拦殿下的路,而是今早儿帝君交代过,今晌午之前不许公主外出。”
“哦?”萧辰雪微微挑眉,“父王?他老人家拦我作甚?”
“奴婢们不知。”两个宫女齐声回道。
萧辰雪眼珠子转了转,浅笑道:“这样啊,那你们就帮本宫传个话,可否?”
两个宫女相互对视了眼。
较高挑些的宫女犹豫了下,点了点头,“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萧辰雪甜甜笑了笑,“昨日,母后邀了本宫今日一同游园,既然父王不让本宫出去,本宫自然是要向母后说明的。这样吧,你们稍等片刻,然后去栖凤殿帮我送封信,如何?反正让你们说,你们也不一定能说清楚。”
“诺!”
叩天台顶,金灿灿的警王钟在灿烂艳阳照射下炫目非常,几乎耀得人睁不开眼,却也愈发显得威严神圣。
叩天台台阶上,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一步一叩首,颤巍巍攀行于巍然伫立的庄严高台。单薄的背影,蹒跚的脚步,孱弱得似乎只需一阵风便会被吹走。
台顶金钟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犹如降世神祉,却衬得台阶上蹒跚而行的老人如仰望神祇的蝼蚁,仰望却永不可及,说不出的可笑滑稽。
可宣政殿殿前的一众文武百官却是谁也笑不出来。
可笑吗?
或许吧!
可那是半生为国的柳老,那是几乎所有朝臣都心服口服的帝师,那是年过古稀却因放不下帝国而依旧勉力踟蹰而行的巨人,谁又能说可笑?谁又有脸笑?
但同样,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在心中凄哀的同时又难以理解帝师的执拗。
帝君近日的做法比之之前的确是有失妥当,但今日之事只是涉及了一次江湖与帝国朝堂的会晤而已,虽有令民间乱起的可能,可到底只是可能,帝师何必如此偏激?
要知道,虽然此事朝中大部分人都是持反对态度的,满朝文武中也并不乏赞同之人。
毕竟江湖与朝堂的界限模糊些也并非全是坏处。
江湖上人才辈出,奇人高人无数,比之朝堂,到底是要精彩了太多。
而这些对于许多人自然眼馋得很。
可过去江湖与朝堂太过经渭分明,以至于许多人虽有心大展拳脚,却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
而若如今能让江湖与朝堂适当多些交集,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到底是能方便了不少的。
日头逐渐升高,不知不觉间,老人已步履蹒跚地行到了高台之顶。
日光混着钟身反射的金光映在老人佝偻的身影上,远远看着不仅并未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增添几分庄重威仪,反而平添了几分悲凉萧索。
老人在高台顶站了半晌,等缓过劲来,颤巍巍走到警王钟前的香炉前恭敬焚香,三跪九叩。
宣政殿殿前,文武百官面色更加凄然。
继贤殿,萧哲与两个金衣侍卫打得不可开交,难分高低。
随时间流逝,萧哲越打越烦躁,招式开始凌乱,渐入下风。
不过,好在两个金衣侍卫只意在缠住萧哲,倒是没敢拿萧哲怎么样。
又交手数十招,萧哲心道若一直如此必然不可能脱身,便咬了咬牙,索性不再防守,只出手进攻。
如此以来,两个金衣侍卫倒真是失了分寸。
萧哲身为溪风大皇子,万金之躯,他们这些殿前侍卫岂敢真伤他分毫?点穴倒是可以,但若真这么干了,估计不用等第二天的太阳,两人便已经脑袋搬家了。
便在两人这般束手束脚与萧哲交手下,又过数十招,萧哲竟渐渐占了上风,并找了个机会点了两人的穴。
好不容易将两人制住后,萧哲长长松了口气,随即也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