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对于老和尚的感慨倒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情绪来,只是稍作沉思,便不再多想。
有些事,其实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否则这几年他也没必要走遍世俗界各大禁地。
虽然现在的情况与他的初衷有些差别,好在对策也算是有用的。
所以并不需要他如何纠结。
老和尚自然不晓得萧风的三年布局,原本以为这少年会因自己的天机几乎尽泄而有所变色,至少会多问些什么的,毕竟洛天怡同他也算青梅竹马,便是再沉得住气以少年的性子也绝不会不闻不问。却不想少年只是微微皱眉想了会儿,便不再理会这一茬,脸色更是连分毫变化也没有。
这完全不符合老和尚的判断啊。
这让老和尚稍感惊讶。
但在惊讶之余,对少年的忌惮也又多了几分。
有些人本来就是异数,其所思所想也同样难以以常理度之。
......
因茶楼酒楼被江湖各大势力包揽,相比于广场上的喧声阵阵,喝彩连连,一般来说,酒楼茶楼中难免是要文雅安静些的。
毕竟都要自持身份。
可万事皆有例外。
便比如东南方向的一茶楼中,一大群人正凑在一起吵吵嚷嚷,倒是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哎,这就对了,”围了个破旧毡布围裙的花甲老人被一众人围着,在窗户前指手画脚,“你们是看不出来,就是那个黑衣小伙子,看到那明晃晃的剑没,哦,你们看不出来,看见一闪一闪的没,就是剑,那一剑就刺向了那白衣仙子肩头,剑势那叫一个迅疾,还闪着白光呢。哎呀,差一点!”老人一拍大腿,有点恨铁不成钢叫道,“这是打架啊,怎么能怜香惜玉呢?”
旁边立即有人起哄。
“然后呢?”
“就是,就是,别打岔呀。”
“老前辈,快说,快说,别吊着胃口啊。”
“那白衣仙子呢?”
“有没有被伤到?”
“她怎么回招的?”
......
“嘿嘿,莫吵,那白衣仙子手腕一转,手中长剑便到了那黑衣小伙子那儿,正好挑走了那小伙子的剑。而且那白衣仙子的剑还真不老实,左闪右跳的,你说一剑抽过去多好。”老人又抬臂冲高台上连挥,似乎这样高台上的打斗就能顺其心意了。
“然后黑龙王立即回剑格挡,两剑相击,快若奔雷,精彩至极,对不对?”旁边一蓝衣青年耐不住性子,猜道。
“对了,小伙子慧眼如炬,有前途!”花甲老人双手一拍,爽朗道,“哎,对,就这样,再加把劲,争取将仙子的面纱揭了。”
“这话说的好,晚辈可是双手赞同。”
“老前辈,详细像,我们这些晚辈可全靠您呢。”
人群不远处的桌前,两个淡青色长衫青年斜倪一众人毫无形象地吵吵嚷嚷,一脸无奈。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称是楼里前辈的老人竟是这般......随性的性子。一开始还好,可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了,这不,几句话的功夫,茶楼便变成了闹市区。
还真是不一般的有能耐。
可缥缈楼的脸可不就都丢没了嘛。
早知道他们就不该自作主张,就该多盘问盘问,要不等白云使回来之后再管这个老前辈也好啊,大不了之后再道歉,被骂一顿。
现在可好,给一众江湖人看笑话了吧。
“哎,停了,停了,快看。”
人群中不知谁高呼了一声。
两个长衫青年下意识转头看去。
便见高台之上,许天望与苏雪凝正两剑相抵,有白芒于剑刃间隐现,僵持在了原地。
人群再次起哄。
“哎,老前辈,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就这么着了?”
“再解说解说呗。”
“都没看懂。”
“对啊,对啊。速度太快了。”
“莫吵,莫吵,仔细听老头子说啊,”邋遢老人满面春风,拉长声音叫嚷,“不是说到了两剑相击了嘛,两人剑影交织,你攻我守,你收我打,打得旗鼓相当,就刚才那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是数十招了,但这般僵持也不是事啊,两人有点耐不住性子,就互换了个眼神,嗯,这个行,这不现在就打算一招定胜负呢......”
正在两个长衫青年也被老人的胡扯吸引过去时,他们忽然觉得身边有人戳了下自己。
两人连忙回过神来,便见一个老和尚与一位白衣小少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公子。”两人连忙齐齐站起身来,躬身一礼。
他们在缥缈楼的地位只能算中阶,自然不会知晓萧风的身份。但他们见萧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缥缈六使对萧风的亲近及敬重他们又怎会看不出来,便自然而然将萧风误认为成了哪个大人物家的小公子,故对萧风他们也不敢怠慢。
萧风冲两人眨了眨眼,稚气道:“那个伯伯来了多久了?”
两人不明其意,仍认真道:“近一个时辰了。”
“哦。”萧风眯起眼点点头,心中却不觉有些好笑。真是难为张伯伯了,也难怪他要搞出如此大动静来。
“那雅间里就没人出来看看?”萧风又随意道。
“没有。”两人齐齐摇头。
腰间斜挎了一弯刀的青年苦兮兮一针见血,“人家哪敢啊,不过现在指不定都在偷摸摸看笑话呢。”
“没事,反正他们也不敢乱说,你们又听不见,庸人自扰什么。”萧风笑眯眯宽慰。
冲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