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蛛的身躯一动不动,白寂右手执着铁尺,比划着蛛背上的那道鬼面图纹,手腕间暗暗一发力,这就要将其一破两半。
就在这时,原本已无声息的鬼蛛忽地弹了一下,腹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pēn_shè出一股青赤的汁液,与此同时腥风扑面。
白寂蓦然一惊,手中铁尺下意识的急转,但这股毒液实在来的突兀,加之他鏖战到眼下,无论是灵力还是警惕心都放缓了下来。
铁尺勉强挥成一个扇面,但毒液也是须臾即至,一时哧哧声骤起,大半部分青色毒汁被铁尺一挡而下,转眼间原本光芒夺目的铁尺,立时黯淡下来。
铁尺挥动同时,白寂也急忙往后撤去,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毒液还是有一股溅了过来,十分不巧的打在锁骨间,紫绶衣乃是襟衫式样,这一小块没有庇佑,毒液立时如同沸水入雪,眨眼间便侵至皮内。
“呃!”
一股如火如烧的钻心刺痛立时向全身袭去,白寂两眼一黑地栽了个跟头,旋即剧痛在血脉间游走,他也实在吃受不住,直痛的满地打滚。
这股毒液乃是鬼蛛体内毒囊中的元毒,较之蛛丝上的附毒强了不止百倍,因而才能一下击倒白寂,不过放出了这股元毒,也意味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倏然一声轻响,鬼蛛目中再无光亮,残损的如一枚卵石般的身躯翻了个,终于死透了。
转头再看白寂,原本莹白如玉的胸口已被一股青黑之气占据,尤其是毒液侵蚀处,直接形成了碗口大的疮疤,犹如石头般铁青色。
而白寂的脸上更是青筋暴起,体内彷如烈火灼烧一般,以他的修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会被毒发攻心而死。
就在白寂生不如死之时,泥丸宫内突地涌出一股极为强大的灵息,霎时间便止住了毒发,血脉之间也瞬时漫起清凉。
熬过盏茶的工夫,白寂终于像是溺水的人儿般,抓住这股难得的生机汲了口气,双目一翻间,总算是留住了一条小命。
身上的剧痛仍在,不过彼时白寂的意识已经清醒过来,目光惊骇的审视了一下胸腹间的伤口之后,铁尺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天而起,将鬼蛛一斩二断。
灵力收放间,四肢百骸的痛楚立时汹涌起来,白寂一个趔趄,险些仰面栽倒下去,同一时内,耳中忽然传来一道淡淡的话语。
“当真以为是你命硬么?”
话声像是悠远处飘来,又像是在耳边轻语,白寂捂住胸口愕然道:“是谁?到底是那方神圣,何不现身一见?”
“剧毒侵入心脉,还如此妄动灵气,真是死到临头也不自知!”话语再度响起,丝毫不掩轻蔑之意。
白寂神色一变,目光急速向周遭扫了一圈后,才慢慢恍然过来,原来这股神秘之音恰从自己体内发出。
经此一提醒,白寂忙不迭的盘坐而下,刚一运起丹田灵力,顿时便觉体内犹如被千刀所剐,除了令人双脚打颤的痛楚之外,原本奔涌不止的血流也慢了下来,一股燥意充斥其间。
但所幸有一股红色的灵力阻住了侵入心脉的毒素,才保住白寂心神不灭,灵气从泥丸宫而来,稍一沉吟,他便想到了红袍男子。
“是晚辈莽撞了,这里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白寂忍住疼痛,以神识传音道。
白寂的态度端正起来,泥丸宫中却是静寂无声了,红袍男子似乎并不把这一道恩情放在心里,半晌之后,仍旧没有回应。
白寂又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起身,一边收起法器铁尺,一边将目光落到了鬼蛛体内一颗莹绿的珠子上,二品妖兽自然是有妖元。
小心将妖元挑了出来,粗略扫视几眼之后,白寂便将其塞进了乾坤袋中,三品乃至更高品的妖元他都有,且数量不少,一颗二品妖元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除了妖元之外,鬼蛛体内两只如同皮囊般的物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一只微带绿色,隐约还有腥臭之气,跟蛛毒所散发的气味一般无二,白寂扫了几眼之后,便心有余悸的忽略过去了。
剩下一只肉囊除了沾有污血之外,倒是清白透亮,白寂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挥铁尺将其划了开来,剖开之后,露出的赫然是一团一团透明的丝缕。
白寂怔了一怔,但见那些透明丝缕一见风,便立时像是打了霜般有了些许白色,原来这只肉囊乃是鬼蛛的贮丝囊。
这蛛丝的坚韧,白寂刚才可是好好领略了一番,自然知道是好东西,赶忙取出乾坤囊中的玉匣,将其统统收了进来。不过可惜的是,经过鬼蛛一番催发,丝囊剩下来的蛛丝已经不多,勉勉强强才攒够了半匣。
虽之半匣,对于白寂来说,仍是如获至宝一般的兴奋,他身上所着的紫绶衣若掺上这鬼蛛丝,防御之能绝对不可小觑,兴许炼成法宝也不是奢念。
掂着手里的蛛丝,白寂又一时喜的忘却了它事,偏偏这个时候,泥丸宫再次传出神念,并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喜悦。
“不过是几缕鬼蛛丝,便得意的忘了形貌,可知你这条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有心思耽于它物?”听口气,正是泥丸宫中那位。
白寂登时愣在了当场,顾不得收起鬼蛛丝,便盘腿坐下,凝神进入镜中世界,红袍男子端坐虚空之中,目间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像是怜悯,又像是嘲弄。
当日在矿洞中,阵法崩塌的那一刻,白寂神识还留得片刻清明,他隐约见到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骤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