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萱公主回到驿馆时,荣王爷正在房内等她。
她对于荣王爷坐在自己房里慢条斯理喝茶的举动很是不满,可又没敢表露出来,只是径自开口问道:“不知皇兄急着找我来,是有何要事?”
“皇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荣王爷不动声色地搁下茶杯,黑眸转到灵萱公主脸上时,眸光沉了沉,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的目的!”
“皇兄就只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情,才刻意叫我回来的?”灵萱公主的声音明显不悦。
看着她那怒气冲冲的面容,荣王爷面无表情地回道,“若不是你呆在九王府里,别人赶都赶不走,又哪还需要我亲自派人去请你来?”
灵萱公主有点语塞了,想了想,便用了最婉转的说辞:“皇兄这是生什么气,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北冀吗。东方夜是东祈皇最受宠的儿子,只要让我搭上东方夜这层关系,说不定事情还能办得更容易一些。”
荣王爷挑了挑眉,唇角浮起了讥诮的冷笑,“皇妹说得可真轻巧,你觉得东方夜会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么?!”
一个诡谲得连他也看不透的人,会是这么简单吗?
答案很显然不是。
他这些日子在东祈自然也没少闲着,虽然他不会插手到别人的私事上去,但多了解些情况总归没有坏处。以他对东方夜的调查来看,此人根本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干净。
而身处在皇室,本来就是世间最阴暗的地方,如果真没有几分本事,即使是他装疯卖傻,恐怕也活不至今日。何况装疯卖傻也是件技术活,像他这样能隐忍十多年,且做得如此游刃有余的,当今世上能有几人?
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那心机又得有多么深重?!
灵萱公主满是不以为然道:“我倒觉得皇兄行事太过谨慎小心了。即使他是深儿不外露那又如何,都说男人难过女人关,有几个男人能是真的柳下惠,这世间总会有一个女子可以将他降下。外人还都说东方夜与九王妃的感情很好,可在我看来却也不尽然。”
以她今日的观察,这东方夜与九王妃之间明显话语极少,甚至连基本的交流都没有,可见两人关系分明没有外面传言的这么好,或许还是相敬如“冰”呢。
“皇妹的想法什么时候竟这么天真了?”荣王爷闻言低低嗤笑了一声。
他却仍旧耐着性子规劝于灵萱公主,沉声说道:“你还是赶紧清醒点吧。这段时日双方接触得也不少,东祈皇的那几个儿子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这东祈国的水只怕比我们北冀还深。你最好还是少动些歪心思。”
可惜两人各有各的想法,荣王爷不认同灵萱公主的肤浅,而灵萱公主对他也同样是心有不服。
她也没有直言,只是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对他说道:“谢皇兄提醒,此事我自有分寸。”
荣王爷见她这个样子,便知晓她已是打定了主意。
他不欲再浪费唇舌劝她,只是阴沉着脸提示她,“最好如此。你要做什么事情,我也管不着,但千万别牵扯到国事上来,你该知道坏了皇上的大事会是什么结果!”
如今的北冀皇当属四国间最年轻的君主,是在近年内才登基的,这皇位对他而言可以说来得实属不易。
先老北冀皇的子嗣非常之多,单单生下的皇子就有三十多个,皇位之争十分激烈。北冀皇的生母当时只是位采女,并没有雄厚的家族势力。而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北冀皇,这一路走来可要比任何人都更艰辛。
北冀皇登基之后,内乱并没有结束,王朝仍是根基不稳。因而北冀皇这一次才趁着四国联谊的机会派荣王爷前来东祈,为的就是希望与东祈合作,借东祈之势稳固皇权。
灵萱公主闻言俏脸略略僵了僵,随后又甚有信心的笑道:“若说大事,其实这样不是正好么,我假使真与东方夜成了好事,那么于皇上的计划也只有利没有弊。”
荣王爷冷笑,轻轻哼了一声,也懒得多做警告,只是漠然说道:“既然皇妹非要固执己见,那我说再多也无益,你且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起身走出房外。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前突然现身在他面前的黑影人说过的话。他道:“我们主子有句话要带给荣王爷,若是荣王爷不想灵萱公主今日葬身于九王府,那就最好快些将她带回来。”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
他走至一处庭院驻足,冷冷负手而立,微微眯起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从东方夜适才的态度看来,便知灵萱公主的纠缠已经惹恼了他。他不仅无意于灵萱公主,甚至还对她满是厌恶。
所以灵萱公主的作为,只会是自讨苦吃。
他想着灵萱公主刚刚说的那番信誓旦旦的话,不由再次冷笑。
一厢情愿也敢痴人说梦?!
——
经过这一事后,灵萱公主接下来的日子也安静了不少,亦不像以前那般东方夜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而等她再见到东方夜时,已是三日之后。
两人一个正要出宫,一个正准备入宫。
灵萱公主笑得愉悦,福身道:“九王爷此前提起的城南京郊园林,本公主昨日去看过了,那里确实很美,灵萱在此谢过。”
“那是我娘子提起的。”东方夜连基本的客套都省了,面无表情的纠正完过后,见她挡在面前还不走,便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