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队长说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时不时喝口那浑浊的黄酒,哈一口浓厚的酒味儿。
打着嗝都不忘同陈池说:“也不晓得你爹娘咋个回事儿,脑子咋长的,就这么看你一家子顺畅不顺眼,千方百计的给你找事儿做。”
“欸,咋就不是我儿子呢?我拿我家那泼皮姑娘换一换,多好啊!”
越说越离谱了,沈玲珑也明显的看见了梁婶子脸一点点的黑了下来。
沈玲珑见了用膝盖撞了撞旁边的陈池,同时开口打断:“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几个孩子担心着呢,婶子,大队长,我们就先回去吧?”
陈池顺势站了起来,附和沈玲珑:“是呢,该回去了。”
梁大队长‘啊’的一声,竟是有些不情愿道:“就走了啊?”
“嗯呢。”沈玲珑余光瞥到了梁婶子脸色好了一点,她接而又道,“大队长,明个指不定要请你帮忙呢,我瞧着这几天你还是少喝点酒,等明个叫你,却是喝醉了,怕是容易出事。”
梁平能够做到大队长这个职位,责任心是非常充足的,他刚举起的盏子就停了下来,看看自己杯中的黄酒,又看看沈玲珑,最后煞有其事道:“对!对,不能喝酒!不能喝!”
说完把自个的茶盏子当作洪水猛兽似的,往桌上一甩,咣当一声盏子在桌上打了几个漩,倒在了桌上,里头黄酒流了出来,好在杯中黄酒只有浅浅一层,糟蹋的还不算多。
不过即便只有那么一点,梁婶子也是揪着梁大队长的耳朵,提面大骂。
梁大队长连连求饶,梁婶子才是作罢。
也是梁大队长喝恍惚了,被放开耳朵以后他又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头一点一点的,神智已然不清。
梁婶子瞧了狠狠睨了他一眼,随即指挥自个儿子把梁大队长往屋里送,自个则是送沈玲珑两口子出门。
梁婶子走在沈玲珑的另外一边,边走她边叮嘱道:“玲珑啊,下回你们两口子再出门,可千万别把几个孩子留在屋里了,今天哦,你婆婆也真不是个心疼孩子的,我跟老梁过去的时候,竟然看见她抄着扫帚打孩子,专门打你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下得去手。”
沈玲珑一顿,在漆黑夜里冷了脸色,在蛙鸣声中她问:“婶子,只有她动手了吗?其他人呢?”
去的人只有陈家三郎和陈刘氏。
沈玲珑自然是问的那个因为生了好几个女儿,总是得不到儿子的陈家三郎。
梁婶子摇头:“没了,除了你那婆婆,大郎几个兄弟哪儿敢招惹你们啊?”
沈玲珑轻笑:“要是不敢,就不会在今天想着泼我脏水,找我碰瓷要钱了。”
哪里是什么不敢啊,那是胆大妄为,异想天开!
沈玲珑心急于两个丫头身上有伤,也不再和梁婶子多说告别以后急急忙忙的回家。
在路上,沈玲珑心里有气,忍不住迁怒于陈池,硬是一个眼神也不给陈池,自然一句话也没有。
最后还是到了家门口,陈池发现不对了,猛地拽住了沈玲珑的手腕,说:“玲珑,你听我说。”
“听什么?!”也不知道陈池哪句话引发了沈玲珑暴躁的想法,她猛地拔高了声音,发出尖锐的质问,“听见你说那是你娘,不管咋样都不好对她甩脸色?!不能太狠?!”
陈池叹了口气,有点无奈道:“你知道,我没这么说。”
沈玲珑呵呵冷笑:“是呢,你没有,你只是一路上不停的叫我,让我别那么生气,对吧?!”
陈池默认了,他这一路上确确实实在让沈玲珑深呼吸,别气着自己了,但沈玲珑不理他,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哇——”
沈玲珑气上心头,原本是打算顺势骂下去,怼下去,可院子里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这让沈玲珑满腔怒火,戛然而止。
她愣了一下问:“谁的哭声?小妹?还是夏夏?”
陈池摇头道:“不,是个小孩,特别小的那种。”
说着警惕浮现于他的脸上,他护着沈玲珑走在前头,去分辨里面家里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这是他在退伍以前,生死厮杀时养成的习惯。
沈玲珑虽然知道这是为了安全考虑,但她没这个兴致等下去,快步绕开了陈池,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堂屋大门。
但陈池更快,在沈玲珑要推开堂屋门之前,率先抵达,挡在沈玲珑跟前推开了堂屋大门。
而且动作极大,声音特别响,惊得里面的人猛地转头,全都看向了门口的沈玲珑和陈池。
“爹,娘——”
围坐在堂屋正中间饭桌旁的几个孩子,叫爹的叫爹,叫娘的叫娘,一窝蜂的全涌上来了。
看着这几个孩子安然无恙,沈玲珑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此时她的注意力却是被里面走来走去的范青青和赵今朝所吸引。
尤其是抱着一个哭闹着婴孩的范青青。
沈玲珑愣了一下,半眯着眼问:“这才多大一会儿,你们两怎么孩子都有了?”
范青青愣愣的,并未明白沈玲珑的意思,倒是赵今朝,这年轻小伙子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拿着勺子端着米呼呼的样子磕磕巴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瞧着赵今朝的神态,沈玲珑想着这小子怕是和范青青之间有那种懵懂的暧昧了,指不定明天范青青想搞的事儿,在今天就已经达到了。
沈玲珑顿了一下,没在这事儿上纠缠不休,也没有戳穿他们之间的暧昧,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