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醒了!
云湘滢疾步走进了屋子里,就见柳玉儿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却是在四处看着,仿佛在搜寻什么似的,当看到她的时候,柳玉儿眼中顿时迸发出一股激动,张嘴想要说什么。
只是,柳玉儿实在太虚弱,她的嘴唇连续蠕动了好几次,都未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云湘滢急忙上前安抚柳玉儿,说:“柳姨,醒了就好。柳姨你现在身子虚弱,等养好了伤,再说话就好。”
柳玉儿却是艰难的闭了闭眼睛,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嘴唇更是快速的蠕动着,努力要发出声音来。
见状,云湘滢微微一怔,当即俯下身去,细心倾听着柳玉儿发出的微弱声音。
柳玉儿说:“姑娘,他们、他们一直在追问、追问姑娘这些年在哪儿,二老爷二夫人似乎知道姑娘这十年,并不是在映月庵中!还有……还有……”
柳玉儿焦急的想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却不料眼前一黑,再次晕厥了过去!
而听了柳玉儿的话,云湘滢面上微微变色,心中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
她不在映月庵这件事,除却暗香谷中人,只有祖父、柳姨和她自己知道。她不曾透露过分毫,不管暴露出什么来,均是推脱在庵中师太以及菩萨身上,柳姨更加不可能透露!
祖父……
怎么会?
当年,就是祖父瞒着所有人,偷偷将她送去的暗香谷,当时祖父没有说出来,现在更不会!而且,祖父自然知道这十年她身在何方,如果是祖父透露出来的,二叔他们又怎么会来向柳姨追问?
难道是祖父身边消失了的云顺,出了什么变故,故意透露了一半的消息出来吗?
可是,二叔二婶这般追问,这十年间她的去向,是要做什么?若是当真关心,大可直接来问就是,这般鬼祟究竟是要做什么!
最后,柳玉儿未能说完的话语,又是什么,还有什么?
一时间,云湘滢竟是有些心慌意乱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在某一个她不知道,也看不见的地方等着她!
“姑娘,柳夫人的汤药煎好了。”却是在云湘滢进屋之前,吩咐去看看汤药的萱草,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云湘滢被惊到,迅速回神,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这才说道:“嗯,交给我吧。”
萱草沉默着将汤药递给云湘滢,并没有说任何讨好或者谄媚着,要替云湘滢喂汤药的话。
她这般寡言,却是让云湘滢心中越发看好,略带满意的看了一眼萱草,云湘滢接过汤药,却是在接过来的一瞬间,眸中寒意暴涨!
“萱草,这汤药是谁煎好送来的?”
“是欣姑娘身边的冬燕送来的,至于是谁煎的,奴婢不知。”
“冬燕?我知道了,你把这碗汤药倒了,重新再去煎一碗来!”云湘滢说着话,倒出了半碗的汤药,在一个空花瓶中。
萱草听了云湘滢的吩咐,微微有些愣怔,不过还是依言接过那半碗汤药,眼睛四处打量着,想找一个妥善而且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把这半碗汤药倒了。
却不想,云湘滢忽然开口再道:“不必遮掩,你就大大方方的,当着二婶这里丫鬟的面倒掉,再出府去,重新抓药拿回婉湘居煎煮。这些事,全都不必避讳府中任何人。萱草,你听明白了?”
看着云湘滢递过来的银钱,萱草当真是愣住了,她实在不明白云湘滢究竟要做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接下了银钱,依照吩咐而去。
当萱草出去之后,云湘滢唇边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然后缓缓推开门,扬声喊起人来。
“来人!给我找几个粗壮婆子来!”
云湘滢的声音不小,当即惊动了张嬷嬷,她从陈氏房中走出来,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看似恭敬的说道:“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让下人去做就是。难道是这些下人伺候的不精心,惹恼了姑娘不成,让姑娘这般的喊叫?大夫可是说了,夫人需要静养。”
“正因为二婶需要静养,我才想着让人将柳夫人抬回婉湘居,这样才不会打扰了二婶。难道,张嬷嬷认为我这样做不对,应该继续打扰二婶休养,才是对的?”
张嬷嬷脸色微变,“老奴何曾这般说过,姑娘莫要含血喷人。”
云湘滢微微靠近张嬷嬷,声音低沉的说:“含血喷人,那不是张嬷嬷你擅长做的事情吗?张嬷嬷不要急着否认,雁荷最喜扇人巴掌,常常以扇人巴掌最疼为荣。这一次,别告诉我,只有雁荷对柳夫人动了手,而没有张嬷嬷你的份!”
张嬷嬷的脸色一变再变!
当时,屋子里明明没有几个人,云湘滢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究竟是哪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把这些告诉了云湘滢!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定要活……
“张嬷嬷,你是不是在想,要活剥了告密者的皮啊?”
还不等张嬷嬷想完,耳边就传来了云湘滢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顿时让张嬷嬷打了一个寒噤,惊疑不定的看着云湘滢,难道她能看透人心不成?
云湘滢在旁冷冷一笑,并非她能看透人心,而是这句话,本就是张嬷嬷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啊。
至于旁的,之前春环曾经说过,陈氏身边最得重用的就是张嬷嬷和雁荷。
她们两个人一个最擅狐假虎威,颠倒是非黑白,惩罚起下人来更是心狠手辣,而那个雁荷,平时看上去柔弱的模样,却是最喜以扇人巴掌为乐。
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