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焰无欢的话,云湘滢依旧不语,也不问焰无欢想要告诉她什么,只是往放着首饰匣子的桌子走去。
在路过焰无欢身边之时,云湘滢微微蹙眉,从焰无欢身上传来的,似青竹般好闻的气味中,隐约掺杂了一丝苦涩与……
眸光迅速的往焰无欢唇上扫了一眼,即便看不到他的面色,但云湘滢还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只不过,焰无欢于她究竟是敌是友,她尚且没有弄清楚,又怎会交浅言深的多嘴?
当下,云湘滢快步到了桌前,看也没有看匣子里究竟有什么,就将匣子合拢,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她那一蹙眉,焰无欢任是注意到了的,但是他也没有去问什么,只眼神中多了那么一丝,不自知的柔软,心中也有那么些不忍。
不过,焰无欢明白,有些话终究是要说的:“小丫头,如果你从云老太爷那里得了什么物件,就好好收着,不要给任何人知道。而这里的东西……”
顿了一下,焰无欢又道:“你也不要带出去。”
闻言,云湘滢“嗖”的抬眸,看向了焰无欢,眸中隐隐有冰雪乍现,府中的不安稳,跟祖父有关?这焰无欢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目光,实在太过冰冷,令焰无欢心中的不忍,又多了几分。
如此寒意逼人的目光,哪里是这般年纪的小丫头该有的!若不是小丫头受了那么多,不可对人言说的苦,她本该如京中贵女一般,眼神温柔、巧笑靓兮吧?
心中念头翻转,焰无欢口中解释道:“从你进入这墨勇居起,就有人在盯着你。这里的一切,想来已经被人翻过无数遍了,无论你今日从这里拿走了什么,都会引起他们的注目,何况是这样一个眼生的匣子。这对现在的你来说,不是好事。”
云湘滢盯着焰无欢久久无语,好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不问焰无欢还知道什么,也不问盯着她的究竟是什么人,甚至不去问,焰无欢口中含糊其辞的物件,到底是什么,只问焰无欢有什么目的。
这句话,不知为何,问的焰无欢一向冷硬的心,都跟着涌起一股酸软与疼痛。
看着有如一只刺猬一般,立起了全身的尖刺,满是戒备的云湘滢,焰无欢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头顶,却又在她防备的眼神中,默默的放下了手。
焰无欢不自觉的软了声音,说:“小丫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会害你!信我,可好?”
察觉到焰无欢那双,如晨星般璀璨眸子中的真诚,云湘滢微微一怔,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
只是,不过是转瞬,云湘滢就回过神来,她缓缓绽开一抹笑容,瑰丽如傲雪红梅。
“刚刚你已经救过我一次,我们算是两清了。也多谢你刚才所给的警示,这个相信你用得上。”
云湘滢说着话,拿出一个瓷瓶,扔给了焰无欢,然后迈步往外走去,手中固执的抱着那个首饰匣子。
云湘滢纤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焰无欢没有再说话,只转动了几下手中的瓷瓶。
而刚刚与在暗处盯着云湘滢的眼线,转了几圈回来的灰林,落在了焰无欢身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手中的瓷瓶,“七爷?”
手指微微转动几下,焰无欢的目光,落在了瓷瓶上,露出来的几个小字上。
“冰心养魂丸!”灰林也看到了,讶异道:“七爷,云姑娘知道您有内伤未愈?”
这冰心养魂丸,可谓是温养内伤最好的药物!
林老曾经提过这药物,但是林老也坦言,他没有方子,做不出来,只能用差不多的药物来替代。
灰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门口,这位云姑娘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云湘滢抱着匣子,离开了墨勇居,临走之前又将院子大门,细细的关了起来。
回头,云湘滢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座院落,然后才往婉湘居而去。
在柳玉儿渐渐好起来之后,伺候云湘滢的丫鬟,就恢复了原有的模式,屋内近身伺候,只有柳玉儿,旁的人如春环、夏环,就连萱草,皆是不允随意进屋的。
甫一踏进房间,就见柳玉儿似乎有些慌张的,将一纸张模样的东西,压在了桌子上,云湘滢就笑了。
“柳姨,又在看钟大夫写来的信?”
柳玉儿脸颊微微有些红,呐呐半晌,才回道:“是。钟大夫说的还是医药方面的事,奴婢也不怎么懂,只是想着替姑娘先看一看,挑拣出重要的,与姑娘说上一说。”
云湘滢淡笑点头,也不拆穿柳玉儿找的拙劣借口。
说来也好笑,那钟子实自从那次,在云湘滢这里得了指点,之后又来过一次,依旧是打着给柳玉儿诊治的名义。
再之后,钟子实许是自知他如此举动,即便是治病也实在不妥,恐怕会坏了云湘滢的闺誉,遂不敢再上门来。
不想隔天,钟子实又让人送信来,是送给柳玉儿的。如此行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直到柳玉儿看了书信,这才明白过来,这钟子实算是个医痴,想的还是与云湘滢好好谈论一下医道。
他不能上门前来,又想着不能与云湘滢这未出阁的女子,私下里书信往来,以免落人口实,左思右想,竟是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将信写给了柳玉儿。
既是用了柳玉儿的名义,云湘滢也就将回信之事,交给了柳玉儿,只偶尔说一下自己对医术方面的心得,让柳玉儿写在回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