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耳歇息半会,身心疲惫减轻,便禅修而坐,元神入魂心,催动棉泉流动,面色也渐渐好转。
待她醒来时,日落黄昏,夕阳余晖洒下,身边人已不在,焦急抬眸,一条斜影拉长倒影在地上,微风轻轻掠过,发丝轻盈飘逸。
玹耳缓缓松了口气。
景武他们都已眯眼歇息,除了他,望着他的背影,玹耳心间轻轻掠过一阵涟漪,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她起身靠近,走到他一侧。
栾珝侧头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洞外。
这一看,玹耳才知道他们竟处在山体半中腰的飘出一块石洞,无此险峻。
俯视下去,云雾弥漫,深不见底。
而抬首看去,半空中统一黑色衣裳的人脚踩五彩泡沫不断来回穿梭在各座山脉。
瞧他们来回穿梭,有些就在洞口两米外经过却未有停留,若不是有小金的蜘蛛金丝此时恐怕早已给发现了。
而此时小金吊在一条金丝上酣睡。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话间玹耳捶了捶有些酸麻的肩膀,栾珝视线未变,不过手已抬起替按了几下。
玹耳心里一暖,听他开口道:“当年之事。”
一听他提及当年,玹耳眸光一淡,苦涩一笑道:“我为天,可天却负我,想当初师傅与我与天为善,清闲自在,不任一职,不与众神相争,只要力所能及,师傅与我便无有推辞,却依然落得此番对待,竟还厚颜无耻的盗取我禅道手卷,用我七魄石提升禅门灵气,多么可笑。”
“天不过如此,何必烦恼,讨该讨,断该断。”说罢,栾珝负手而立,眺望远处,眼神飘渺。
玹耳沉吟片刻,想起道:“你与桑榆接触较多,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为何要帮我?当年她可是与叶司胤联手对付我们的。”
栾珝收回视线,看着她淡声道:“以桑榆野心,不是肯听令别人的人,与叶司胤我看不过是各取所需,只是我很好奇,她怎会知道你会轮回转世在陶慕清从而布下这局。”
“师傅说过,天地之下,只有一人能获悉我的生死去向,那便只有白泽,随着七魄石如体,某些被忘却的记忆也渐渐清晰了。”
栾珝疑惑时,玹耳解释道:“作为上古神兽,白泽口吐人言,生活在东海,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之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唯一能掌知我生死及今世相貌之人。”
“只是白泽从不插手三界之事,怎会将我轮回之事告知桑榆呢。”
玹耳苦思不解。
“有何难解,许是桑榆用了什么手段罢了。”以她性子,便是如此,栾珝倒没有意外。
栾珝看着洞外情况,眉心微拧道:“听古树竹渊说,此为古化岩半山腰,坐落山脉之中,若想直接入荒海流里的安全区必须入湟岩,而湟岩在此山顶,所以必须出此岩洞,可猎魂者之多,且巡视密集,必然逃不过他们的眼中。”
“荒海流之外又是什么?”
玹耳侧头看着他耐心道:“荒海流是荒芜死海,里面有许多未知的海底凶物。”
有一事玹耳又想不明,疑惑问道:“既然蓝幽内有俞老人培植养魂木需要魂魄,可此层又为何有猎魂者猎魂自相矛盾?”
“那是因为此层不归上面的人掌管,它独属于古化岩上湟岩的十夜雨所控,十夜雨的能力饶是神玄殿之人亦忌惮三分,不敢轻瞧招惹,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际暗潮汹涌。”古树竹渊刚醒来听到他们两的疑问便为之解惑。
蓝幽八魑,她也料及众多猎魂者必有其首领,只是听其名想不出其形象来。
不过能独自控制古化岩,想必其中厉害不容小觑。
思忖间,玹耳问道:“十夜雨又是何物?”
古树竹渊严肃道:“十夜雨并非妖魔鬼怪兽物,而是人,听上面之人称他们为堕神,共十人,其中七人是此玄栖城的玄古天神后裔,其中三人则是玄古天神,玄古天神是玄栖城开辟以来的最古老之神,而我只见过两人。”
玹耳越听眉心越沉重,比八螳魑更难对付,仅凭他们几人,若想硬闯,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只是有一事玹耳不明问道:“那他们为何要猎魂?可是有何用处?”
“方才说他们暗潮汹涌其中便是此事,俞老人培植养魂木,而他们就反其道而行。”
古树竹渊见他们两人对玄栖城毫不知情便普及道:“玄栖城内由神玄殿的玄王所管,玄王,姓玄氏,单字琨,膝下有两儿一女,底下有四大玄灵护法和十二金星,其余的我便不是很清楚了。”
“原来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互相制衡,那可好说了。”玹耳低喃一句,眉心缓和下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的意思,栾珝自然明了,怕她太乐观,便提醒她道:“能化敌为友自然好,只是不知脾性如何,届时若谈判不成,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所言甚是。”古树竹渊提醒道:“我虽只见过其中两人,可那两人脾性刁钻古怪,想当年我为了保命,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现下想想便觉是噩梦般。”
话到这,古树竹渊回想起来树身也微微一颤。
看他如此,玹耳知此事难办了,可连玄王都忌惮的人,他们出古化岩若是硬闯,怕是更难。
想罢,玹耳眸光坚定道:“眼下也只有此法子了,赌一把罢了。”
见栾珝并无反对,玹耳便从长计议思忖着。
谈判前,还是先洗去雀吟石的魔气,将其唤醒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