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珝神色凝重地抓着玹耳的冰冷的手,迎上零君的眼眸,不容抗拒道:“为了她,我别无选择。”
少尘忍不住拉了拉娘亲的袖口,压着嗓子道:“娘亲,为什么胖婴也会这样啊?”
儿子什么心思她怎会不知,当初给他讲了七百年前的事后,他对她便甚为好奇和感兴趣。
现下看到她这般模样,铁定是不舍了,二言以手覆盖他的手,用力抓了抓宽慰。
“等一下!”
经他这么一问,栾珝才醒悟过来,方才一心想着玹耳安危,倒忽略了一些事情。
众人见他脸色阴沉,半眯着眼睛看着胖婴,阴郁问道:“你是不是故意隐瞒了什么?”
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胖婴眼睛左右一扫,干脆合起眼眸,装傻充愣,“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我现在就杀了你!”栾珝冷声一喝,手已伸了过去,少尘和景武一瞧,一左一右挡住,随后相视一眼。
少尘尴尬地轻咳一声,蹙眉警告道:“这里是玄栖之地,岂容你乱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景武睨视他一眼后看向栾珝劝道:“她可是玹耳的七魄之一。”
“他们虽是玹耳的七魄,可玹耳当初炼化他们时将玉心石分为十块,中间圆玉分为、地、命三魂玉,其外分为七块玉石,分别以七魄灌入,炼化为玉童,随即传授道法,只要玉石脱体,七魄石可是能独立存在的,如此情况,即使主子殒命,散三魂七魄,可只要命魂不散便可化为元灵轮回重生,而七魄石丝毫不受影响,当初玹耳炼化他们也是因为如此,以防有遭一日,殒命后重拾地两魂和七魄石便得以恢复。”
关于她的事,她从不隐瞒。
“还不如实!”栾珝最后怒吼一声,两手一拂,少尘和景武措不及防地被他一股强劲妖气弹开。
众人回过神时,胖婴已经被他抓着脖子提了起来。
鬼七顿了顿,听完她了后,焦急道:“是因为,此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因为有古沙稳住主子的命魂,得以化为元灵,我们才幸免于难,可此次不一样,此次是危急命魂,真正的临死之兆,魂飞魄散,殒命从此消失。”
栾珝脑袋有如雷劈,一阵混乱,手一松,胖婴掉落在床榻上。
“所以她这是真的要死了,而不是元灵轮回……”
“没错。”允灵玉梧桐里飘了出来,身子已是少年模样,他怀着手臂肃然道:“不过,此事并非也只有七魄石才能挽救。”
“有何法子!”听他这么,栾珝神色激动地转过身看着他。
允灵忽然一笑,笑得云淡风轻,众人狐惑间,他身子发出一道白光,万道灵光闪动。
“她没告诉你吗,我除了是珝清玉扇得玉灵,还是她半个元灵,命魂乃玉心石之魂元,她本应可以先让我归元,如此一来,召唤回七魄石便更轻松了。”
景武一怔,不解道:“那为什么她没有将你收回去?”
允灵捻指御起半缕命魂,随即隐回道:“我虽与她一体,可也是半缕命魂有独立思想意识,未经我同意,她也无法强行将我归元,可她知道,只要她开口,我也不会拒绝,许是日子久了,她也不忍让我消失吧。”
他话间,两手结八卦象手势,随着他两手一合,化为洁白璀璨元灵,元灵内闪烁着万道光芒。
众人震惊间,允灵已归元重回玹而魂心玉心石。
一道刺眼白光将她环顾全身,万道彩色灵光如星辰般清澈纯净。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众人惊疑向屋外走去,瞬间惊叹一愣。
分明是夜里,可现下在万道彩色流星划过空,竟如白日般明亮,整个夜空显得格外清澈纯净。
星光落地瞬间化为一粒晶莹水珠缓缓上升,万物骤然生长,屋旁本已枯黄槐树渐渐青枝绿叶,百花齐放。
分明是入秋,却春意盎然,清风一振,万物之灵,骤然泛出点点星光。
万粒水珠升至空之上,又化为绵绵细雨润万物。
不过眨眼间,万物星光淡去,夜空之下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寂静一片,万物陷入歇眠。
古树竹渊亦不例外,许是梦到美好回忆,皱巴巴地树唇扬起笑容,看着傻乎乎的。
殷淞和鬼七忍不住拿起两片叶子逗弄他,他却丝毫未有醒来迹象,睡得很沉。
众人回到屋内时,玹耳未醒,不过面色不再苍白,而是白里透红,一身清灵之气,让人难以挪目。
胖婴睡得打起呼噜,大字形躺着,还一脚踏着玹耳大腿。
栾珝眉头一蹙,毫不留情地见她拎起扔到景武的怀里。
“嗳,你这——”景武习惯性地抱住,无语地抿抿唇。
胖婴忽然翻了个身,继续睡着,看她酣睡模样,众人不禁失笑,也识趣地离开了屋子,将空间留下给他。
栾珝坐在床榻边缘,轻拂开她耳边的发丝,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背,指尖和掌心感受着她的温暖,眼眸布满柔和。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亦不会原谅我自己。”话间,栾珝声音带着哽咽。
当年她魂飞魄散坠落的画面历历在目,每当想起,心便被揪起般窒息的痛苦。
四万年间,一想起那个画面便心如刀割,无数个日夜,无不恨自己,更恨她。
恨自己未能护她周全,恨她用最后一丝法力,将自己护在玉扇内。
四万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却再次面临分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