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酒馆这几日不曾开张,挂出的告示也是声明店内正在进行装修,过两日才能恢复正常营业,不过实际上倒并不是真的在装修,而是赵娉婷在布置在魏国蓄谋已久的事务。
赵思明衣着形色低调掩人的进了酒馆的后门,直奔二楼而去。
赵娉婷已经住在暮春酒馆的二楼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寸步未曾离开。
“笃笃笃”赵思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然后小声的唤道:“主人。”
里面许久没有传来声响,紧张的赵思明有些急躁,就想着冲进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就在此时,房间里面传来了有些慵懒随意的声音,他道:“进来。”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转身探头朝两边看了看,警惕是否有其他人耳目之类的,方才将房门仔细给关上。
体态轻盈柔美、凤眼半弯藏琥珀的赵娉婷彼时正侧躺在卧榻上,未施朱粉、远山眉不描而黛、薄唇红润,看起来格外的诱人,只可惜遮了半面的鬼面具,不能窥见全貌。当然赵思明也不敢直视自家公主的脸。
“何事?”赵娉婷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养神,手上还捏着一只茶杯。
“公主!漆红来了消息。”赵思明半跪拱手道。
指尖微动,赵娉婷将茶杯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上,侧卧着的身子也正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据漆红的观察发现,广寒王宁泽与的晴明郡主齐舒的关系匪浅,不过广寒王单相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另外魏国公主姬雪似乎是对宁泽有意,但是据我们的消息来看,魏国皇帝言墨拒绝了很多次姬雪提出嫁给宁泽的请求,原因未知,公主您看?”
“魏国不是出过女王吗?”赵娉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赵思明略微一琢磨就知道公主的意思,但是有些又有些疑问地说道:“可是,这广寒王的双亲已故,并无可以依仗的势力,这样的独枝……”
“我说过,凡事不能看表面。”
“依公主的意思是,这个广寒王并不简单?”赵思明斟酌着说道。
“父母至亲皆亡故,自小在宫廷中长大,于十四岁出宫,到现在位列朝廷重臣,光凭这一句就应该知道此人并不简单。”赵娉婷勾起了嘴角,先前他在赵国的时候就非常好奇此人,原以为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没想到还确实是有点人才。
曾经参加皇家游猎的时候,令其作些什么,一篇《林间赋》惊艳四座,此赋先写子虚、乌有二人之论不确来引出天子上林之事,再依次夸饰天子上林苑中的水势、水产、草木、走兽、台观、树木、猿类之胜,然后写天子猎余庆功,最后写天子悔过反思。全赋规模宏大,辞汇丰富,描绘尽致,渲染淋漓。
这篇《林间赋》单单不止文笔辞藻华丽、气象宏大,也是包含了谏言在其中,正应了天下间广大才子的心意所在,即能够施展才华又能够建言献策,劝谏帝王勤政。后来宁泽便成了一部分人争先膜拜的对象。
当然他的作品远不止这一篇辞赋,加上本人性情正直容貌出色不喜好色淫逸之事,所以此人被誉为“骨重神寒天庙器”也算是担得上。
魏国皇帝曾经要求宁泽尽心辅助太子姬南,所以现在两人的关系亲近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光光是外在的容貌和内里的才华,宁泽在魏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占有重要的地位,虽然年纪轻轻,可是行事手段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将魏国的政治体制极大的完善,可谓是面面俱到。
联合柳国公等人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但在管理律法方面的刑部却丁点儿关系也不沾,刑部如此遑论兵部了。不由得令人称奇。
可要说更奇特的是,所有宁泽参与完成的政务,如此卓越的政绩却在上报的时候丁点儿也不曾提到。
不在朝堂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在朝堂上的人也不敢随意多嘴,毕竟这位广寒王的手段他们还是了解。那外部的人自然也就认为这个广寒王徒有其名罢了。
不沾律法也沾不到军权,宁泽很聪明,实际上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最重要的就是军权,他不碰到刑部兵部的事情,自然也就让言墨放心。
所以,赵娉婷在调查之初对宁泽的印象也是如同大多数人那样,但是在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此人一直都是在韬光养晦。
而且,没有弱点。不,应该说是没有明显的弱点,这是让赵娉婷觉得最为棘手的事情,事实上,魏国朝堂上的臣子赵娉婷策划了这么久秘密拉拢的人几个手指头就数的过来,并且是以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拉拢来的,但是他最想拉拢的人还是这位广寒王。
至于原因他得了点消息,宁泽父母的死亡很可能与那位魏国先皇有关。而今这个还有待进一步证实,不过现在印证了他的设想,原来这个宁泽还是个痴情种,看来当初循着从齐舒的身上下手这步并没有走错。
“告诉漆红,密切关注晴明郡主的动向,尤其是与广寒王接触的时候,另外,可以开始喂食了。”赵娉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赵思明领了命之后也没敢再多说些什么,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墨竹借着一天探亲的假期回到了安排好的家中,隐蔽的将消息通过给邻居送些吃食给递了出去,随后回了家,伺候着自己的双亲,父慈子孝的场景任凭谁见了都不会怀疑。
返回齐府的时间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