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晴:
这或许将是我最后的一篇日记了,人总有一死,我将死而无憾!”
在最后的出击前,小苍木在日记本上如此记录着,此时他的内心很平静,他知道自己如果死去的话,他的抚恤金能够保住他的妹妹——如果他活着,父母将不得不卖掉他的妹妹,充抵高利贷。
此时内心极为平静的小苍做起事来显得很细心,他仔细的擦拭着刺刀,并把水壶里装满了水,又将子弹一一检查,然后和其它人一样,望着支那军的阵地,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次攻击了,每一次攻击的结果,尽管损失惨重,但他们距离目标却更近了——只要占领这个山头,他们就能打破支那军的包围!
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最后的总攻时刻,近万名日本士兵按照原定计划跃出掩体,高呼着“班哉”向山上的支那军阵地发起了“猪突攻击”,与此同时,又一次,日军集中了最后的炮弹,炮击山上的守军阵地,又一次,突然的炮击似乎很奏较,步兵进攻途中没有遭受炮火阻拦,甚至连支那军的防御都显得薄弱了许多。
远远的望去,从望远镜中看到前锋部队,第36旅团旅团长高田美明几乎是热泪盈眶,多日的血战终于有了结果,只要第六师团这最后一搏能冲进支那军的阵地,展开近战拼刺,胜利的天平就会偏身他这一方。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守卫阵地的第五十九军的官兵们同样知道,这是最后关头了,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一时间轻机枪、重机枪和迫击炮顶着日军的炮火顽强射击着,虽然打倒了一片片日军,但并没有完全阻止日军进攻的步伐,日军前锋一步步地逼近了。
集团冲锋的日军显得极为疯狂,夕阳下,上万把闪亮的刺刀明晃晃地反射出一股凶残、阴寒的杀气,这一次,第六师团拼命了,现在这一批兵员,是第六师团最后的力量了。
“准备,上刺刀……”
站在山头上,已经从团长变成一个士兵的双眼通红的眼着那越来越近的日本兵,在士兵们上刺刀的时候,这一瞬间,似乎天和地的空气都凝固了,时间也凝结了……
“援军什么时候能投入战场?”
从望远镜中盯着空气似乎已经凝结的战场,傅作义扭头冲着身后大喊一声,二十九军先头部队37师已经到了,一个师,不过只有8000人,现在也是了胜于无吧!
“冯师长回电话,让再等一等!”
“等,再等,老子的五十九军就完了!”
第一次,傅作义抱怨了起来,原因再简单不过了,现在他的第五十九军已经快拼完了,在一些地方,甚至都有唱空城记的危险了,可……
“他们是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啊……”
就在这空气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就在傅作义心恼着的时候,在公里外的一个山沟里,五十余门模样古怪的口径巨大的火炮,耸立于沟地间,而远处指挥着部队准备出击的冯治安,瞧着那一门门耸立的大炮,更是惊的瞠目结舌。
“乖乖,这炮筒这么粗,炮弹这么大,打出去那威力得多大啊!”
不仅冯冶安这位自许见多识多的第37师师长被惊呆了,几乎所有的37师的官兵,这会同样都被惊呆了,他们惊讶的看着那一枚枚沉重的炮弹,竟然要靠四个人才能抬起来,抬到炮口处,虽说距离很远,可任谁都能想象出,这炮弹有多重。
“奶奶个熊,这会中央可是下了血本了!”
那些基层军官们盯着那在炮位处忙活着的炮兵,在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更是情不自禁的握着背后背着的大刀刀柄,两眼放出火来。
这几十炮打过了,就是天王老子,也能给炸晕了头,到那时,他们再提着大刀一冲……
在炮兵阵地上,抬着重达一百公斤炮弹的炮手们,这会却是小心翼翼的,完全没有一丝激动尽,与普通的迫击炮阵地不同,在这里,每一门炮都挖出了一个差不多有五尺深的炮坑,之所以挖如此深的炮坑,并不是为了避免遭受敌军的炮击,而是为了避免已方爆炸造成的杀伤,当然,也是为了装弹方便,炮口下调至与工事胸墙一齐,抬着炮弹的士兵站在胸墙处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装弹!”
在重迫炮位旁的炮长,见炮弹到位了,立即命令一个炮手打开炮口膛,然后用电筒照一下,最后又确认炮尾的拉发机安全后,方才下达装弹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如此小心,这重达一百公斤重的炮弹,如果在炮位上发生爆炸,足以把他们炸成灰。
在装弹的命令下达前,四名重迫击炮兵则一直用钢质的弹钳钳住长达1。2米重量高达一百公斤的炮弹,此时炮弹放置在炮口前的一个木制的弹架上,在得到装弹命令后,四人方才用弹钳拼命抬起重炮弹,然后在炮口由另一名士兵的协助下将炮弹装入了炮管,在炮弹入管一大半后,炮口的炮手方才扯掉炮弹弹信处的铁丝保险,随既后方的炮手立即将炮身摇转复位。
在瞄准手再次标定表尺时,一直蹲在炮尾地击发手,则死死的用卡板挡着击发机,这种简易的火炮,或许威力巨大,但是他们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没什么谱,更何况他们之前不过只是普通的迫击炮手,只是临时抽过来,组成所谓的重迫击炮旅。
“目标我军前突击日本!”
装填炮弹费时差不多有一两分钟,随着重型迫击炮兵大声高吼着“准备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