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奇耻大辱!”
几乎是在停战的消息刚一传来,举国上下便是一阵轰动,学生游行抗议,知名人士通电,似乎所有人都无法接受北平政整会的“卖国之行”,在几乎所有人看来,现在应该是“且将余勇追穷寇”之时,可偏偏,政整会竟然和日本人谈和了,甚至还主动后撤了,这如何不让人恼火。
一时间,南北风云尽起,举国上下皆是一片遣责声,甚至就连同管明棠,亦被卷入其中,因为有消息说,在黄郛与日本谈判前,曾征询过他的意见,他个人不反对的和谈。
“那一枪,真该打死这个胆小鬼!”
在外界如此的喧嚷中,努力置身旋窝外的管明棠,正好利用这场风波,来了一个置身事外了。
“……余仅为一界商人,于政治本是外界,先前诸多皆因机缘际会而为……自此当重归商界,于政治之事,余一界商人,岂能言他,以余之见,身为中国之国民,自当服从政府,遵从中央……”
简单的一份声明,是管明棠在出院时发出的,似乎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归于平静了,远离政治的旋窝,远离一切外界的骚扰,专心从商了。
这一份看似简单的声名,似乎并没有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引起什么轰动,毕竟,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总有太多的爆炸性的新闻。
比如以黄郛为首的北平政整会受行政院质询,再比如,南京的国民政府准备在庐山举行大规模的军官培训,再比如……太多的新闻遮盖了管明棠的声音,甚至太多人的光彩遮盖了管明棠的光彩,比如现在正值风头的“英雄的二十九军”,比如那位在张家口的“爱国将领宋”等等,除去那一纸声名曾占据报纸上豆腐块大的篇幅外,再也无人关注这位昨日的英雄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对于管明棠来说,这正是他所渴望的。
而就是在这种无人关注之中,在北平石景山一带,一片刚刚压出的空地上,一所甚至没有悬挂牌子俱乐部成立了——醒狮航空俱乐部。
从去年“航空救国”这所热潮涌起时,国内各地各省纷纷成立“航空救国会”,这些航空组织曾组织各类活动,曾先后计划筹办航空工程学校、航空制造厂,建立各类飞行团体,发行航空彩票、航空奖券,规定各机关人员捐款等,可以说“航空救国”极为深入人心,但与北美华侨一方面捐款一方面创办航空学校不同。
在国内航空学校似乎都是隶属中央或者某一省地方政府的,似乎与航空学校与普通平民无关,而就是在这种悄无声息中,醒狮航空俱乐部成立了,一家由北方公司注资的俱乐部,按照俱乐部的组织条款——任何人,只要交纳费用,都可以在此学习飞行。
一条15米宽、600米长的用三基土压出的简易跑道,十架德制简易滑翔机、六架美制教练飞机,十几名美国技术人员,这就是这所航空学校的全部,嗯,不对,应该说还有几间砖房以及几十间帐蓬。
非常简陋的环境!
无论是黄泮洋亦这十几位华侨飞行员面对如此简陋的环境,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的不满,更多的却是激动,尤其是当他们的视线朝着面前的654名年岁与其相当的青年们看去时,更是如此。
此时,经过一个月简单军训的654名青年他们穿着天蓝色的制服,胸前无一不佩带长方形的飞行徽章,正面由12角星与一双金色的伸展双翅组成的图案,而在翼上则写有“醒狮航空俱乐部”的字样,他们是第一批航空俱乐部“成员”。
此时,列队而站的青年们大都是神情肃穆的看着台上的中外教官,同样,教官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教官与其的年岁相当,有些教官甚至比他们更为年青。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台中站的人,管明棠,刚刚出院的管明棠站在台上,在阳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唇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甚至可能因为站立太过疲惫的原因,而使得额上稍带些许汗水,以至于台上台下的人,甚至以为刚刚出院的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到下来。
“……现在要救国家,就是要靠空军,所以空军是救国的唯一力量,救国是空军的惟一事业,这种救国的事业,就是至高无上,至大无限的事业,但是在这里,今天我不想去重复大家一再说过的言语!”
虽说看似满面病容,可管明棠的声音却依然极为有力,那声音略显得有些嘶哑,可只有管明棠自己知道,这“演戏”怕比真挨枪还要难受。
“我不想重复我们四年就能超过日本,我们四年就能拥有四百名以上的飞行员,这一切都不需要重复,我希望告诉你们的是……”
双手拄着发言台,管明棠用极为认真的眼神看着那654名自己从长山塔带回来的,准确的来说是曾琦、李璜两位先生带到长山塔,原本准备加入第五十八路军的“知识青年”,他们或许是这个时代,最为优秀的一群青年了,充满信仰而又满怀激情,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中三分之一的人是大专以上学历,即便是剩下三分之二,也是预科或者高中学历。
“希望!”
希望!
在管明棠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站在发言台后的曾琦、李璜两人具是一愣,随着了解的加深,他们深知管明棠与其它商人的不同,或许他并不信仰国家主义,但是他绝对拥有自己的原则,而这正是他们深交的原因,甚至与其交往时,往往会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