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现实不让人满意,而是当人们不再相信任何举动可以改变现实。失去希望,让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失去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面对李树春,管明棠道出了一句关键,从李树春进入邯彰,管明棠便得到了情报,对于这位山东省民政厅长的到访,管明棠虽说关注,但并没有主动“找”他,而是任由他在专区里转着,转到最后,他总会来自己这,他来这里是为了答案,而现在自己则就把答案给他。
“一个国家失去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惊讶的看着管明棠,李树春念叨着这句话,他的眉头微微一锁,这与当前的局势有什么关系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民众要求改变的声音吗?”
笑看着李树春,管明棠似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嗯,我想,或许是担心我会不会借机染指山东吧!”
管明棠的直白,倒是让李树春的神情一阵尴尬,这的确是他和向方等人的担心,毕竟……
“这种担心谁都会有!”
在李树春面前,管明棠直截了当的道出的现在山东问题的根本原因。
“毕竟,如果按照那些士绅们的要求,估计会有大量有邯彰乡建人员进入各县政府以及合作社,别说是向方兄,即便是我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恐怕都会有所担心……”
“哲勤,”
神情尴尬的李树春试图解释什么,但管明棠摆摆手说道。
“萌轩兄,我只是说事实,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咱们没必要整那些虚的,有时候事情,还是说明了,讲开了的好!”
站起身,管明棠回到办公桌边的书柜,拿出两本书,然后再次走到沙发边,将书递给李树春说道。
“这两本书是邯彰的县政和乡村组织办法,在邯彰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遵守法律的授权,县政的实施、乡村的组织,都必须遵从这一基本原则,所以,我想,您需要的答案的在这里,解决问题的办法同样也在这里!”
将两本书送给李树春之后,管明棠又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说道。
“法律与制度,在邯彰,这是我们唯一遵从的根本,比如说各地在整顿吏治的时候,往往依靠长官的意志,而在邯彰,我们所依靠的制度,通过不断的完善制度,千方百计的防范官员可能产生的任何贪腐之举,而舆论与民意代表的监督,同样也起到很大的作用,制度,制度是解决许多问题的关键,包括在乡村合作化建设中,亦是如此!”
在管明棠提及邯彰的制度时,李树春深以为是的点着头,几乎是自从邯彰专区成立之后,其官场清廉就为国内所侧目,在主政邯彰之后,管明棠对于腐败的治理,并没见到在国内常见的对贪腐者大开杀戒、人头滚滚的场景。相应的,是一步步有针对性的法律的出台和不断制度的完善,文官选拔和奖惩机制的建立,公开透过的财政制造、完善的监督体系,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官员腐化的机会,对于那些制度李树春曾研究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有一些制度却是他们学不来的。
“邯彰乡建的成功,一是缘自于制度,二则是缘自于干部培训!”
在李树春的面前,管明棠显得极为坦然。
“有了制度上的严谨,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毕竟孬和尚把经念歪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在村治实施之前,我们建立了乡村建设学校,培养了大批的乡建干部,即便是现在,每年仍然不断的培养着干部……而在干部的选拔中,我们倾向于选择富农家庭的子弟进入乡建学校,一来是因为地主家庭子弟,更倾向于就读其它高等学校,二则是因为地方施政的需要!”
“哦?”
这倒是李树春在这次考察中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这有什么区别吗?
“在乡村,富农大都是本地的种地能手,他们的父母在村间享有普遍的尊敬,这有利于他们将来的乡村管理,而在另一方面呢?则是因为千百年来,政府都是依靠士绅,也就是地主制理乡村,而现代城市的发展又使得大量的地主远离乡村,迁往城市,这似乎是发展的必然,所以呢,在乡村,我们必须要更加依赖富农……”
听取着管明棠的解释,李树春听得极为认真,他甚至拿出笔在那里作着记录,他知道,此时管明棠和他说的话,有许多都是不曾告诉外界的,同样也是外界无法获知的,甚至可以说,这是邯彰乡建能够成功的根本。
“而在乡一级的民意代表的选举上,地主又有着天然的优势,因为绝大多数地主家庭在本地,都有着少则一两代人,多则数代人的声望积累,与富农不同,富农的声望集中于一村,至多两三村,而地主的声望却在一乡得到普遍认同,所以,他们往往更容易被选任为乡级的民意代表,而在农村就形成了一种局面,村长或者合作社主任,都是由富农子弟出任,而行事乡政监督的民意代表,又大都为地主!”
地主、富农,看似没有什么区别的两个群体,在记录本上特意将此加以注明,在李树春看来,管明棠既然特意强调两者的不同,肯定有他的用意,在管明棠稍作沉默时,李树春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将手中的记录本一合,他看着管明棠说道。
“哲勤,你的用意,是不是借助两者利益的不同,形成政府对乡村的有效控制,乡长是政府委任的,而他们都是民众选举的,这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