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
“孤立!”
在办公室中,看着保安局送来的报告,在过去的几天间,一方面邯彰本地的高校与内迁高校的近五万余名大学生涌跃参军,而另一方面,许多学生活跃分子在这个从军的过程中被分化了,他们甚至被孤立了。
而造成他们孤立的却是保安局派出的“特工”,那些“特工”是随着南迁的学校混杂在学生中间,而青年军只是一个导火索。
“以组织对组织,当我们发动一个组织的时候,他人为阻止我们争取知识分子,尤其是这些单纯而又冲动的知识青年,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抵制它,但……”
看着办公室内众人,管明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说在世间有什么是无懈可击的,那么也就只有爱国主义了!”
披着爱国主义的外衣!
此时管明棠心底的阴暗面似乎显得有些肮脏,但政治从来都是世间最肮脏的,现在的管明棠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哲勤,知识青年的成份太过复杂,更为重要的是思想复杂,恐怕难以掌控!”
坐在沙发上的于秋杨,在沉默片刻后,看着管明棠说道,作为管明棠的义兄,月前他是受中央的委派,随数十名中央派属军官加入第十六集团军,而管明棠同样给予他极大的尊重,现在的他是第十六集团军作训处处长,而他之所以来到这,就是为了青年军的编遣、训练一事。
“扬勤,”
摇摇头,管明棠却用极为自信的言语说道。
“现在战争刚刚爆发,在未来的几年中,随着战争的进程,战士们会在战争中凝聚出超乎一切的情感,他们于一个散兵坑中生死与共,团体的意识会在战争中不断的加强,而更为重要的战争,可以让许多人成熟起来,他们的心智会发生变化,而当他们适应了军旅生活之后,也就适应了服从,青年人,青年的思想是活跃的,也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
唇角微微轻扬,管明棠的脸上带着些得意,他得意的看着王庚、李直民、于秋实等人,随后又继续说道。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军旅之中,他们的思想将不再那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不再那般容易被人利用,从而使得,我们能够化干扰为助力。”
在内部,此时管明棠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用意,邀请南迁大学来到邯彰一是为了借助南迁大学优秀的师资力量,二则是为了争取那些知识青年,引他们为已用,这是一步暗棋,而恰好发生的青年要求从军的浪潮,更是让他看到机会,看到了整合青年的机会,现在国内各方都没有展开对青年的争取,在这一点上,邯彰已经走了各方之前,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已经赢得了先机。
而在另一方面,随着中央第三次公开通电命令第二十八路军必须服从军令,抵达上海前线,对日作战,这意味着,自己在短期内不需要考虑到那支部队对华北敌后的渗透,而调查局组织的敌后作战,将会进一步有助于未来自己对华北的控制,总之,一切正如自己的计划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至于这场青年从军运动,就像人困送枕头一般,轻易的解决了一个原本看似无解的问题——把自由散漫的青年,纳入军队之中。
“先生,现在各校校方,可是有不少人对青年从军都持以反对意见啊!”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直民又继续说道。
“刚刚从庐山回来的北大的蒋校长、南开的张校长,还有……”
接连提出几所大学的校长名字,李直民看着先生说道。
“不仅他们希望能够与您面谈,甚至就连《中央日报》上也称您组织青年军,是无异于杀鸡取卵!”
“杀鸡取卵?”
面对蒋梦麟的话,管明棠的眉头微微一皱,就在半个月前,南京赋予了青年学生无须从军的特权,之所以给予他们这一特权是中国教育落后,科学落后的特殊情况所决定,因为南京清楚的知道,对于中国而言,赢得战争的胜利重要,但赢得胜利的代价却是惨重的,却是全国沦为焦土,在这种情况下,战后的建设无疑更为重要,战争决定国家的存否,而战后的建设同样决定了国家的未来,也正因如此,青年学生才享有了无须从军的特权。
但……
抬起头,直视将蒋梦麟,管明棠的神情变得凝重,声音亦显得有些低沉!
“梦熊先生、适之先生、伯苓先生,我想问,如果国家灭亡了,我们还有保留青年以为将来建设的需要吗?”
“哲勤,你……”
“梦熊先生,日本人曾不无鄙夷的指责我们的知识分子,认为我们的知识分子是可耻的,他们煽动民众的爱国情绪,但是当战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躲到了民众的身后,我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北大的许多青年在走到农村宣传抗战的时候,曾有人追问这些学生——你们为什么不去?是啊,你们为什么不去?”
感叹一声,管明棠颇为感慨的说道。
“几年前,我曾见过一些南下宣传抗战的学生,他们说,他们的职责是唤醒民众,因为中国的民众太过愚昧,太过无知,所以需要他们去唤醒,可是,无论是曾活跃于东北的数十万义勇军亦或是在这场战争爆发后,于前线浴血奋战的却是他们眼中最为愚昧的、最为无知的农民子弟,是什么驱使着他们英勇的战斗,是什么驱使他们牺牲,是青年学生们的宣传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