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着雨,一场暴雨在17日降了下来,原本还有些秋热的天气,随之凉了下来,磅礴的大雨,从17日下午开始,直到傍晚,都没有一丝停下来迹象,大雨使得一条条河流的河水充沛起来,原本不过数米的小河涨至近十米,数十米的河流涨至百米,更使得道路、田野变得极为泥泞。
尽管天空中下着暴雨,可是激烈的战斗却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若是在平时,在暴雨之中,双方的激战或许会随之减缓,但是现在,战斗反而随着暴雨的降临,更显白热化起来。几乎是从下午暴雨降临的同时,激烈的战斗再一次展开了,暴雨中的战斗异常的艰苦,在田间穿插跃进的士兵们浑身都是泥,他们一声不响的奔跑,一声不响的战斗。
“嗵、嗵……”
沉闷的重机枪声,不断的撕破这雨夜的静寂,在过去的几天间,各步兵营装备的。50重机枪发挥着超乎想象的威力,姆指粗的子弹,一次又一次的撕碎日军的躯体,击穿日军掩身其后的泥墙、泥堡,即便是在这暴雨中,重机枪手们,依然不断的朝着日军堑壕挥霍着弹药,而夜空中,偶尔的几发照明弹,更是将大地照的通亮。
经过两天的激战,最初的遭遇战演变成了的阵地战,日军优异的战斗素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过去的两天中,第一师团在遭遇了最初的进攻之后,挖出了五六道堑壕,当进攻部队在傍晚时分占领了一道堑壕时,发现堑壕中像小河一样满是泥水,战士们的双腿泡在泥水中,在他们的身边手榴弹、迫击炮弹和步兵炮弹不断的爆炸着。为了躲避爆炸,战士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把身体淹没在泥水中,泥水让他们的身体越发的湿冷,而背负着沉重的装备进行战斗,却又在不断的透支着战士们的体力,而令人焦躁的战斗,却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
在这场暴雨降临之后,对于陷入进退两难,几乎陷入包围之境的日军第一军而言,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雨滴不时的从房顶缝隙间滴至房间之中,从两天前,第一军被分割成六股互不相连的部队开始,香月清司的脸上便不再有一丝的笑容,而现在,又一次,他走到了门边,盯着门外磅礴的大雨,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支那军第103师和预6师之间,有一个公里宽的缝隙!”
这是在过去的几天间,通过不断的尖兵侦察获得的情报,这意味着,战场上的僵局会因这个公里宽的缝隙而打破。
“邯彰军的师与师、团与团之间的配合远谈不上默契,其分队战术优良,但在部队配合上,却有很多的问题,阁下,我认为,我们可以投入一个旅团,通过这一缝隙,迂回至邯彰军103师侧后……”
在桥本群讲述着他的见解时,香月清司只是不于置否的面带着微笑,在支那事变暴发之初,他曾利用相同的战术,一次又一次的击败支那军,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第103师,是邯彰军精锐,如击溃或迫使第103师撤退,那么第一师团就能腾出手,解救第十二师团之因,战线局势必将大会扭转!”
听着窗外的雨滴声,转身看着桥本群,香月清司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中既透出了疲惫,但同样带着难掩的兴奋,在过去的几天间,香月被邯彰军的一次次进攻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甚至因为轰炸、炮击而无法有效的指挥部队。
“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支那的战车部队!”
兴奋的神情从桥本群的脸上消失了,战车部队,在过去的几天间,第一军之所以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正是因为支那的战车部队,军团配属的战车部队,不是在空袭中损失大量的战车,就是变成支那军高射机枪、战防炮、战防枪以及战车的靶子,而各师团的防线,一次又一次的被支那军少量战车部队所突破。
“所以,我们需要感谢这场暴雨!”
没有这场暴雨,也许支那军的侧翼就不会暴露出来,没有这场暴雨,支那空军会继续对部队实施轰炸,部队很难进行大规模集结,没有这场暴雨,甚至就连夜袭的成功,恐怕都很难保障,支那军能够用汽车在短时间内把部队运往突pò_chù,他们的战车会变成移动的堡垒,而现在,一场暴雨已经改变了一切,道路变得泥泞而不能供汽车使用,粘连的华北黄土甚至让战车变得的不再灵活。
“咯吱……”
田间不时的发出踩踏声,在雨幕的掩护下,一个个身影在暴雨中行进着,这些身影猫着腰,手中提着长长的步枪,在步枪的枪头森冷的刺刀尖不时的滴落着雨水,这些军人小心翼翼的穿过一片田地,在行军近三个小时后,在午夜时分便停止前进,扛着重机枪的机枪手开始架起了重机枪,而步兵们亦开始准备进攻。
在部队准备的时候,小野觉得有人抓他的手,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岛,两人都是广岛人,在动员征召兵,两人一同接受的征召,在船上,他们便之成为了好友。与小野不同,大岛是在乡军人,在接他被征召的时候,他的妻子刚刚怀孕,再过两个月就会出世了。
“今晚我可能要战死了,”
大岛压低声对小野说道。
“我一直想着,等得胜回国的时候,能亲眼看着孩子出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你知道我家的位置。我死后,你愿意给,给我的妻子写信吗?”
小野紧握着他的手,不住的点着头,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