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初春时的阳光柔和的撒在大地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夹带着露水的清澈的植物芬芳。平静的水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在芦苇丛中,几只早起的水鸭在芦苇丛中钻进钻出,此时的华北大地恰如仙境一般的平静,似乎没有一丝暴雨之装。
而就在四个月前,这里还曾爆发过一场激战,中日双方近三十万军队,纵深上百公里、宽达三百公里的战线上撕杀着,最终,日军南下的势头被打断了,两股迎头而撞的浪潮在片刻的撞击之后,似乎都恢复了平静,但任何人都明白,这平静不过只是暂时的,日军仍然会南下,而邯彰军一定仍会北上。
几乎是在战场上的硝烟依还弥漫着的时候,从太行山直至黄河畔,三百余公里的战线上,数百万民众和十数万军队一同,修建了一条绵延380公里的战线,这道纵深约100公里的战线,或许并不是最坚固的,但没有谁会怀疑,任何进攻者,在试图攻克这道战线时,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而与此同时,日军同样也在石家庄一带修建了他们的防线,而在两者之间,形成一条纵深达数十公里的,对中日双方都是前进地幅的“交织地带”,在这里,充斥着大量的迟滞障碍,铁路被破坏了,桥梁被炸断了,甚至日军还征发了数十万百姓,耗时数月,修建了多条战车防御壕,这处交织地带的地形,甚至因此而发生了改变。
“对于日军而言,我们的战车,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置身于前置观察点之中,从潜望镜中观察着数公里外的那道战车防御壕,王庚的语气显得很是平淡。
对于日军而言,邯彰军的战车是最大的威胁,但是对于邯彰军而言呢?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参谋部一直在进行着反思,在整个战役中,表现最差的正是战车部队。
如果战车部队能够与步兵部队的配合更完美一些,如果能够再大胆一些,甚至,如果能再多出十几个师,也许现在邯彰军至少已经兵临平津城下。但是战车部队的表现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连参谋部都没有意识到战车部队上场会碰到那么多的问题,从道路到桥梁,再到运用,一个个问题都暴露了出来,就连同曾经抱以重望的,准备“履踏石家庄”重型战车营,亦因为桥梁的问题,被迫撤出战场,最后在围歼第五师团时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而反观原本最担心的预备师,表现却极为出色,准确的来说是营团级部队表现非常出色,师级运用上有所不足,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高层军官的经验不足,虽说白崇禧等人尽了最大的能力,但是却无法改变问题的根本——从士兵到军官都是初上战场的“菜鸟”。
“日军的师团防御纵深不超过30公里,我们的突破纵深上次战役是50公里,而实际上,却可以达到200-300公里,如果部队配合默契的话,高层军官的主动性再强一点,上次,我们完全能打日军一个措施不力!”
“不过,我们的兵力依然不足,我们的兵力与日军表面上是1比1,但实际上,却是1比2,如果我们兵逼平津的话,就必须要考虑到关东军的绥察兵团,以及关东军的问题,如果日军将关东军投入战场,到时候,我们只怕连守都成了问题,更不要提攻了!”
依在潜望镜边,望着战防壕后方高达数米的土坝,于秋扬颇有赞赏的说道。
“这一点,白长官,看的比咱们清楚!”
战役目标是根据自身实力制定的,而最终的事实证明,白崇禧对作战计划的修建,无疑是符合邯彰军实力的。
“总得来说,现在,我们的兵力,实在是太过有限了!”
在掩体内站直身体,于秋扬又继续说道。
“我和联勤处的人聊过,现在,咱们的仓库中库存的邯七九40万支、二四式冲锋枪有10万支之多,而且新武器还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咱们的库存武器,足够武装60个师,当然是轻步兵师,可,咱们现在有这么多的装备,但是却没有足够的人力!”
在第一次了解到邯彰军庞大的武器库存时,于秋扬几乎不敢相自己的耳朵,即便是当年最阔绰的东北军仓库里也不见得能闲置那么多的武器,其它人的部队是有人无枪,而在邯彰,却正好翻了过来,有枪无人。
“武器是很多,可总归都是改膛武器了,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将来扩军的问题,而且还有支援敌后武装的问题,那些武器早就转卖给中央了!”
站直身子,王庚清楚的知道,那些被称为“邯七九”的改制步枪,不过是有几个月前,才获得正式的编号“二六式步枪”,那种用美制莫辛纳干改膛的武器,不过只是当年为满足民团使用低价购进的武器,但是,数量庞大的“邯七九”却制约了步枪的生产,因“邯七九”可堪使用,因此出于节约经费的原因,司令部一直无意制造新步枪。
现在,数量庞大的“邯七九”已经成了鸡肋,而在另一边,兵工署甚至在几个月前,向金刚石公司索要“邯七九”的改造文件,以用于改造苏援俄式步枪,而“二六式步枪”正是兵工署给予的编号。
“说到底,还是人!”
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的于秋扬的神情随之严肃起来。
“就像我这吧,六个师防御宽度超过400公里,我的防御纵深是50公里,参谋长,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战线漫长,兵力有限,顾此失彼,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