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亮光闪闪一片烟尘,耳边轰隆隆打雷刮台风,大地像装了弹簧似的一窜一窜跳,抖得人都站不住,从三天前,炮弹、炸弹便如雨点一般的落在南京城内外,隐蔽起来的日军炮兵在抛开了遭到远程要塞炮攻击的威胁后,便开始不断的将炮弹打到南京城外的各条防线上。
“轰!轰!”
炮弹不断的在曹世杰身边爆炸。他一转过头去看,呛人的硝烟,什么也看不清,等硝烟散尽,原在他身边的三排长已抱着冲锋枪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戴着钢盔的脑袋下不时的涌着血,显然是不行了。随即,飞来的炮弹如同下雨一般密集,急忙卧倒在地,躲避在四周震耳欲聋爆炸的炮弹。等到对方炮火稍稍稀歇了一些时,他几乎是连冲带跑的冲进了连掩体内。
“连长,这炮打的够密的啊!”
不是够密,而是……不待曹世杰想说话,在硝烟中,他只听到一阵金属链的“哗啦”声,虽说硝烟还未散去,浓密的硝烟依然遮挡着战场,但他还是听出了那是什么。
“战车!”
毫无疑问的,那是战车履带发出的声音。
“连,连长!”
“战防枪准备!”
嘴上说着,他甚至亲自朝着另一个掩体冲去,那里耸立着一架。50重机枪,对于步兵连而言,。50重机枪的重要性绝不亚于60迫,。50机枪不仅能撕碎土木工事,同样也能撕碎日军战车的装甲,在上海时,甚至有一个连用两架。50在一次战斗中击毁了7辆日军战车。对于没有战防炮的步兵连而言,。50机枪与战防枪自然成了步兵连仅有的防战车武器。
“用穿甲弹,放近了,往死里打!”
在曹世杰对重机枪手下着命令的时候,硝烟慢慢的被风吹散了,透过硝烟,只看到十二辆日军的战车径直朝着他们的阵地冲了过来!而透过硝烟,还可以看到,呈散兵线的日本兵端着步枪,与战车保持着距离,向前推进着,一但战车突破他们的防线,紧随其后的步兵就会立即扑上来。
就在战车距离防线还有四五百米时,那些战车的火炮一起吼叫,在千疮百孔的阵地上掀起一道道烟柱,被小炮弹炸起的泥土噼里啪啦砸了下了,几座暴露的简易土木工事亦被炸塌。
—辆战车越过了障碍,履带发出铿锵声,左右摇晃着直冲着战线驶来。在战车的车体上,可以清晰的可见一面巴掌大小的白底的膏药旗,在领头的战车越来越近的时候。依在战壕内的战防枪手正在瞄准着这辆战车,而副射手则不时的用空弹箱往在他的枪口处洒着水,阵地前一两米到处都是水迹。
能打掉还是打不掉呢?
打掉日军的薄皮战车并不困难,而问题在于射击距离,12。7毫米钢芯弹的的穿甲性能一般,在百米左右能够保证击穿其战车装甲,并且能有效杀伤其内部成员,这意味着要尽量放他们进来,但现在却有十二辆战车。
瞄准着那辆领头的战车,透过瞄准镜看着那膏药旗越来越近了……
“四辆89式战车、八辆94式战车……”
盯着视线中的这几辆战车,曹世杰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这几辆日军战车进入战防枪和重机枪的有效射程。
“不到百米不开火!”
命令又一次从曹世杰的口中道出,盯着那些小心翼翼跃进的日军,在上海和他们交过手的他知道,这些训练有素的日本兵极擅长远距离对射,在步枪对射中,自己根本就占不着便宜,而在近距离凭借密集火力,却可以占尽优势。
“突斯给给!”
提着军刀的日本军官将刀身斜指向天空的时候,战壕后方的一个弹坑处,躺在防护钢板下的狙击手却将瞄准镜内的十字线压到了他的身上,狙击手并不是步兵连的配属,而是临时从营枪炮连加强而来的,一个步兵师亦不过只有数十名狙击手。
战车与日军似潮水涌向阵地,似乎一切就要结束了。
突然,随着沉闷的枪声,在金属撞击的脆鸣声中领头的战车前向冲了几公尺,突然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机枪声,几乎是在战防枪开火的同时,连里战时加强的。50重机枪同时朝着日军战车挥洒着弹雨,一时间战车完全被弹雨所笼罩,原本咆哮着前进的战车停了下来,有几辆战车更是冒出些许黑烟。
“重机枪!”
在沉闷的机枪声传入耳中的瞬间,像是恶梦再一次袭来一般,中村朝着大队长看去,却看到大队长重重的倒了下去,密集的机枪扫射笼罩了战场,到处都是一片惨叫声,在步兵被弹雨笼罩的时候,几辆幸存的战车仍然在顽固的朝着战壕推进,战车的小炮塔机枪不断的朝着依靠着战壕抵抗的战士们扫射着。
“快,上子弹……”
重机枪手叫喊着,五十发子弹打的很快,而每击毁一辆战车至少需要十数发子弹,在另一边,战防枪手则不停的瞄准射击,以尽可能的在敌军的战车冲垮阵地前,将其击毁,但相比于他们的武器,日军的战车委实太多了一些,以至于在他们拼命攻击日军战车时,却依然有几辆战车一直冲到战壕前方数米处,就在这时战防枪手瞄准这辆战车时,突然,透过瞄准镜,他看到一个绿褐相间的人影闪出战壕——是一个被炮弹炸去一条腿的战士,左腿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喷涌着鲜血,在顷刻之间染红了土地。他双手抓着反战车手榴弹,那辆突进的日军战车,直接从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