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北,口北兵营,这座修建于清末的红砖西式兵营,是仅次于库仑城红城兵营的大兵营,只不过现在的红城兵营早就成为了驻蒙苏军的司令部,而这破落的口北兵营,虽说破落了,甚至许多营房都倒塌了,但却依然是口外最大的兵营,同样也是华北集群补充部队北调的最后一道“关卡”,许多部队正是从这里开赴北方前线。
从后方增援察哈尔的部队在这进行修整,随后从这里开赴前线,而从后方调配的补充兵亦在这里接受训练,等待着补充各部队,每天这些新兵都会被训练弄的筋疲力尽,睡的像是一摊烂泥,对于他们而言,从熄灯号到起床号之间,睡觉就是天堂,对于士兵,尤其是对于新兵来说,除了睡觉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快乐,虽然有星期天和节日,但也没有地方可去,更不会有人来探望。
对于新兵有一条不成文法的就是对新兵时刻不停的严加管教,尽管这些新兵已经在后方完成了训练,但是在分配到部队之前,在老兵的眼中,他们甚至连士兵都算不上,在新兵补充营,训练军士有着消磨不尽的闲暇,这些老兵的眼睛经常到处盯着他们,新兵的举止、动作、言语,一切的一切都被监视着,可以说,只有在厕所里,在大便的时候关上那个隔间小门的时候,他们才不受监视,老兵们只发现新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许,体罚是军令所不准许的,但是老兵们却正是籍此来维持纪律,这就是军队。
作为新兵,他们还没资格当“英勇的中国军人”,只有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才配称作“英勇的中国军人”,这就是军队的现实。
老兵们盘着腿坐在麦草垫上玩着纸牌,旁边是新兵们在那里朗读着军人训令“一、军人必须以尽忠卫国为本分……”当然,更多的时候,新兵们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拆解保养着自己的武器,甚至蒙上眼睛拆解保养武器,然后朗读着步兵手册,而老兵则会在闲暇时随口问上一句。
“风速偏北30,距离350……”
若是无法回答的话,不用问,等待他的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那耳光要自己打,老兵甚至懒得抬一下腿,他只需要抬眼一目的地,然后就会让那些把神经绷得紧紧地,随时可能断了弦的士兵,主动的拼命甩上自己一个耳光。
“对空射击要领……”
就在杜满仓大声朗读着《步兵手册》的时候,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老兵的喊声。
“喂,你,过来!”
正在打牌的老兵指着杜满仓,杜满仓连忙跑过来,立正、敬礼,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长官!”
“你们几个,去把这个汽水瓶切断!”
正在起牌的老兵指着身边的“荷兰水”空瓶,然后,丢给他一根细绳。
“切断、绳子……”
看着老兵提供的工具,杜满仓不禁有些茫然,这,这怎么干?有些发怔的杜满仓瞧着老兵提供的工具,以为他要用瓶底部分插蜡烛,但是怎么能拿绳子切断它呢?
“荷兰水”这是军队中的“制式饮料”,也是士兵们唯一可能获得的饮料,许多老兵都用这个汽水瓶的瓶底做蜡烛台,但是,怎么切断呢?
“管它呢!反正只要切断就行了!”
几个战士围着瓶子在那里嘀咕着,就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战士在旁边插口说道。
“要切断玻璃,按道理,就得把他加热后然后扔到水里,肯定就断了,我觉得这样肯定行!”
嗯,是有点道理。
说干就干吧。
“给绳上沾点煤油!”
把绳子浸上煤油,在瓶子上缠了一圈,点上火,等热了之后,杜满仓便把瓶子扔到防火水桶里,瓶子确实切断了,只是切口不太漂亮,用煤油加热的幅度宽,因而切口不齐。
“长官,切好了!”
刚打完牌的老兵瞧着那切口并不整齐的底坐,并没有说什么,但任何人都能看到他的不满意。
“切瓶子,不是这么切的!”
老兵又拿起一个瓶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会显然是为了教会他们一些东西。
“切法不对,虽说原理是一样的,可是完全要用绳子切,明白吗?就是把细绳绕在瓶子上,两个人,像是拉锯那样来回地拉!等到瓶子摩擦得发热后,再丢到水里,切口也就很整齐,明白吗?”
“是,长官!”
虽说老兵告诉了杜满仓他们办法,但是真正干起来,却是非常麻烦,因为不熟练,绳子往两旁移动,效果也不是很好,但是很快,他们便熟练了起来,切口说像是刀切的一般齐,到后来,把绳子的一端固在柱子或墙上,这时就不绳子了,而是来回拉瓶子,一个人也能切得很利落。
“这瓶嘴知道怎么用吗?”
在士兵的茫然中,老兵用细绳将叫瓶嘴吊起,将一个子弹壳吊在其中,轻易的制成了几个哨戒风铃。
“作为军人,你们必须要充分利用手中的一切工具、一切原料,让它们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用途明白吗?”
“是,长官!”
对于老兵的教导,杜满仓和其它的新兵一样,无不是惟命是从,而这正是军队所需要的。
如此惬意的日子只是星期天的休息罢了,在平常野外的训练却是猛烈的,然而痛苦也好、疲惫也罢,那只是ròu_tǐ上的,步兵的战斗训练,内容和民团的军训没有很大的差别,以轻机枪为人字顶点,作伞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