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的雪地迷彩,两块滑雪板,在满是厚厚冰雪的草原上,穿着白色伪装服的战士就像是精灵一般,在雪地间行进着,偶尔的,他们会趴在雪地间,从背后取过狙击步枪瞄准着前方。
在雪白的环境下,穿着棕灰色大衣、在雪地中挣扎着的苏蒙军士兵就像草原上的树木一般的明显。
“砰!”
一声枪响,一道血红飞溅着,一名苏蒙军士兵的身体朝着另一侧倒了下去,而对于陷入包围圈的苏蒙军士兵而言,此时,身边的同志被打死,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慌乱,甚至于,只是让其它人麻木的看上一眼,在这种安静之中。有几个人走了过去,开始争抢着死者的衣物。
这时安东诺夫看到一个战士像是疯了似的,他冲着身边的人笑了笑,然后大胆的在半人深的战壕内站了起来。
他疯了!
不,他没疯,他只是想结束!
正像安东诺夫猜测的那样,几秒后,伴着“瞅”的一声,血从战士的胸前飞溅出来,飞溅出来的血在满是冰雪的战壕边墙上染出一道血红,战士倒下了,那张满是冻疮的脸上带着一丝的解脱,还有有些诡异的微笑。
第十五天!
死亡,对于陷入包围圈中的苏蒙军官兵来说,似乎已经成为了最大的解脱。
曾经让人恐惧的中国狙击手的子弹,这会似乎正在演变成“圣诞礼物”——有助于痛苦的结束。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站起身来!”
在猫着腰脱去死者的军靴时,安东诺夫对身边的伊万说道。
当然,这只是说说,作为一名士兵,他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回到苏俄,回到亲人的身边,如果能做为英雄回去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幻想。
半天的口粮。
150克干面包片和十几米碗豆、一点干肉片,这就是一天的伙食,作为一名军官,伊万安排着伙食发放的时候,则在一旁监督着,作为他最信任的班长,安东诺夫负责监督发放,对于第一个从旁边走过的,把手伸出来的士兵,安东诺夫只是看上他们一眼,但是他并没有安慰他们,若者说鼓励他们,现在什么样的鼓励都无法取代食物。
越来越少的食物,正在一点点的耗尽战士们最后一丁点力气。在战士肮脏的手上放上一片面包干和大拇指那么么大点肉干,安东诺夫的耳边总能听到战士们的抱怨声。但是他们却无法得到更多的食物,在这个冬天,在草原上是得不到食物的,尤其是大量的蒙古牧民早已经逃往中国,尽管曾经这片大草原是整个蒙古最肥沃的、畜牧业最发达的地方,但是现在,即便是想找块牛粪恐怕都是极为困难的,蒙古人已经逃离了这里。
“太少了!是不是!”
“可不是,安东,这根本就是把咱们当成托儿所里的孩子!”
“好了,也许,明天会更少!”
“至少这样,咱们的胃会一天比一天更小!”
在战士们的抱怨声中,安东诺夫看着身边垂头丧气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多大年纪,每个人都显得非常疲惫,曾经饱满的面部这会都瘦的不成样子,所有人的脸上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麻木且长满了冻疮。
天空中下着雪,站在一个地洞里,这是中国人在秋天时挖出的地洞,尽管被破坏了,但是被包围的苏蒙军士兵还是千方百计的修复了这个地洞,在以用来躲避草原上的寒风,对于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安东诺夫来说,他的脑袋完全面洞顶,以至于每天进入这些残破的地洞的时候,他都是猫着腰。
这个地洞所谓的门是个半塌的洞口,更没有窗户,在塌了一半的地洞内,有几个汽油桶支撑着木质的房顶,而在地洞内有一个用汽油桶制成的炉子,只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燃料可以用来取暖,而在塌陷的地方,则用帐篷帆布堵上了,几名战士躺在要那里,几个人并排躺着,互相暖和着彼此的身体,他们身上盖着的大衣,又湿又凉,大衣上面盖着的毛毯与帐篷布都冻的硬邦邦的,他们都穿着衣服,脑袋和脸都被破布片蒙着。
“最近几天,包围圈正缩小,谁也不知道军群指挥所在什么地方,就像咱们不知道各部队在什么地方一样,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中国人正在一点点的把咱们分割,不知有多少部队被他们击溃了或者早就投降了,谁也不知道,师长不知道,朱可夫也不知道,就是无所不能的政治委员也不知道……”
帽子盖着脸的战士在一旁嘀咕着,在战士们的嘀咕声中,安东诺夫将怀中的几块弹药箱板扔进了火炉中,然后点着它,在火苗升起的时候,他那没有一丝热量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热量,他的脸也被映成了红色,地洞里的战士都挤了过来,以让自己靠近这火炉,让身体更暖和一些。
看着火炉中的火炉中通红的火焰,安东诺夫感觉自己似乎回到家中,在冬天的时候坐到了壁炉边,然后拿着童话书,为自己的女儿讲着童话,当然这只是幻想,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幻想罢了。
此时听着战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声,将茶杯放在炉边,看着雪慢慢的化成温水,安东诺夫只感觉到寒冷,仿佛连心里都冻僵了。
友邻部队的指挥员精神错乱了,另一个自杀了,然后士兵们投降了,每天都有什么地方的人开枪自杀,但是为什么自杀的不是指挥员同志呢?如果那样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