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儿脸色白了白,柔柔的屈膝行了一礼道:“恭送惠妃姐姐——”
兰馨也不回礼,喊了玲珑便扬长而去,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许晴儿主仆还有灵秀宫的人,许晴儿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好像是在被放在油锅上反复煎熬一样,左立难安,她闷生不语,倒是禾曦先说了话。
“淑妃娘娘,夜深了,您要为了腹中的孩子保重。”禾曦清浅的声音透过幔帐缥缈的如同轻纱,撞进了许晴儿的心中,却好像有着钢铁一般的重量。
许晴儿的心跟着沉了又沉,才缓缓道:“禾曦姐姐——我——”
她有点迫于解释,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张着口,嘴唇嗫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呢,说自己今日来是想要帮忙的?还是说自己在惠妃惩罚丑儿和如意的时候,自己为了保全,而选择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禾曦淡淡的道:“淑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许晴儿眼睛不自觉的红了,或许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那些阴暗的带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目的,她永远都说不出来。
刹那间,许晴儿只觉得此时的自己面目狰狞,竟然十分的厌恶自己,她轻轻点了头,转身便离开了。绿萝见自家娘娘神色,斜斜的看了一眼丑儿和如意,也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禾曦才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如意仔细的关上了门,这次她留了心眼,确定了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回到了殿内,丑儿正帮着禾曦轻抚着后背,禾曦一边压着声音,怕吵到了一旁的拓跋麟。
如意拿了案几上的茶水过来:“小主少饮一些,压压。”禾曦接过,轻啜了几口,才将胸口的腥甜强行压了下去。丑儿问道:“幸好小主回来了,要不今日的事情指不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
想起方才的事情,丑儿依旧心有余悸,禾曦抬眼,看着自己的身边的这两个婢女,如意的脸上还红肿着,丑儿的鬓发凌乱着,不禁有些心疼,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如意的脸颊,又拉过丑儿的手,轻声道:“真是委屈你们了。”
这话说的真挚,丑儿也不禁红了眼眶,但是唇角确是酿着笑意的:“小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不委屈,只要小主好好的,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如意也点头,然后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却不想不小心碰到了脸上的伤,原本温婉的笑意,也变得龇牙咧嘴起来。
惹得丑儿破涕为笑,突然,禾曦宽大的袖子滑落至肘间,露出了洁白的皓腕,然而此时那如落雪般的肌肤上却满是伤痕,青紫红痕交错着,十分的明显,像是在画质上打翻的水彩,触目惊心,如意一把拉过禾曦的手腕,急道:“小主这是怎么了?”
禾曦见她声音微扬,将食指放在唇边轻声嘘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正躺在自己身侧的拓跋麟,示意两人轻声一些。
“无事,只是路上出了一些小状况,丑儿帮我那些金疮药来。”禾曦嘴角前期一丝苦笑来,丑儿应声去妆奁中拿药,禾曦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又将拓跋麟朝着床内侧挪了挪,这才将中衣半褪至腰间,露出了香肩和美背来,然而让如意更加吃惊的事情是,那悲伤和肩头,竟然也像是那手臂一样,青紫交错,好多地方竟然已经擦破了皮,正丝丝的往出渗着血迹,连中衣上都沾染了一些。
也难怪方才禾曦的声音会有些沙哑,原来是受了伤,如意心疼,和巧儿一遍轻轻的帮禾曦擦药,一边念道:“小主这出去了一回,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回来,王爷也不知道护着小主。”
禾曦听见如意在念叨拓跋玥,心中不禁苦笑,要不是他护着,此时她可能早已经成为那烛龙腹中的一滩血水了,哪里还能回来同后宫里面的这些女人们争风吃醋。
清凉的药膏擦在伤处凉丝丝的,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一晚上的提醒吊胆,疲惫紧张,在这一刻全部都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酸软,鼻尖是沉沉的香木气息,不知不觉的中就已经缓缓的阖上双眸。
当丑儿和如意轻手轻脚的擦好了药,才发现禾曦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睡着了,脸上的笑容恬静,唇角微微勾起,似乎睡的十分的安稳,小心翼翼把中衣穿好,盖上了薄衾,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去了偏殿。
禾曦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翌日一早,她是被拓跋麟这个小家伙吵醒的,只见穿的还是昨日的那身段蓝色的小褂子,一脸睡意惺忪的揉着眼镜,见禾曦还睡着,不觉的拉着禾曦的中衣衣角,喃喃的道:“娘娘——娘娘——”
他正在咿呀学语,之前还会说的一个字,已经晋升成了两个字,他见到禾曦没有反应,不免有些急了,伸手一把就拉扯住了禾曦的头发,用力一扯,嘴里叫喊的频率更快了:“娘娘——娘娘——醒醒——”
奶声奶气的平时听起来十分的可爱,此时却颇有魔音绕耳的架势,在偏殿守夜的如意连忙打了帘子进来,见拓跋麟正在折磨着禾曦的乌发,便快步上前,小声道:“我的小祖宗,小主还睡着,奴婢带您先去洗漱好不好?”
哪知道拓跋麟今日一点面子都不给,手下用力,用力一拉,直接就把禾曦从周公那拉了回来,禾曦吃痛,倒吸了想一口凉气,悠悠转醒。
拓跋麟倒是很高兴,拍着小手,笑着,整个人作势就要扑在禾曦的身上,如意哪里敢让他往上扑,昨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