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突兀,虽然是简单的腔调,但是在禾曦听来不亚于平地惊雷。手中的灯笼一滑,就跌落在地上,那烛火先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就噗地一声熄灭了。
禾曦整个人站在阴影里面,周身却冷得彻骨,她不知道拓跋琛是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走。
“怎么?朕是吓到了曦才人么?”两人之间只是隔了一个半矮的宫墙,禾曦在里面,拓跋琛站在外面,这般对话,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禾曦缓了缓神色,漠然转身,隔着破败的宫墙,对着拓跋琛行了一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拓跋琛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着禾曦的解释,禾曦有些无奈的道:“陛下旨意,没有您的命令,不准出宫,臣妾也并没有离开秋露殿。只不过是晚间睡不着,出来走走,又不小心看见陛下,怕惹得陛下嫌烦,这才躲了起来。”
她神情有些无辜,甚至还拿手指了指那宫墙。
拓跋琛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有些好转。
但他仍旧板着脸,冷声道:“那方才朕的话你可是听见了?”
禾曦抬头,眼睛中映衬着星子的微光,亮晶晶的道:“陛下既然是说给臣妾听的,臣妾自然是听见了。”
拓跋琛知晓她的聪慧,便朗声笑了笑,连着说道:“好,好,好。”
一连道了三声好,这才重新道:“既然曦才人这般聪慧,那不如猜测一下朕现在心中所想。”福清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滴的滑落下来。
有些担忧看向了一旁的禾曦,心中为了她捏了一把汗,禾曦却道:“臣妾想,陛下并非是来找臣妾玩猜谜游戏的,既然陛下这么问,那便是希望听见臣妾心中期望的答案。”
旋即,她嘴角牵起一抹狡黠的微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像是深林中的一只小兽,她凑近了些许,道:“既然臣妾猜到了,那若是此时臣妾说出一个答案来,陛下可能猜出到底是不是奴臣妾心中所想?”
她竟然反将一军。
拓跋琛眼底生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来,他饶有兴趣的道:“那便让朕猜猜看如何?”
“臣妾,并不想让陛下进这秋露殿。”她只是淡淡的道,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情绪,好像只是说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不说原有,没有情绪,说出的却是拒绝的话,拓跋琛一双眼睛不断的在禾曦的面上逡巡着,似乎想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但是他却失败了。
这种挫败感让他心中升起一种不满来,凑近了,伸手一把钳住了禾曦的脖颈道:“禾曦,为何朕越发觉得你与往日不同了?”
禾曦淡淡的笑了笑,面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神色,她笑的有些凄美:“陛下说了游戏,却又不遵守规则,愿赌服输,乃是君子所谓,臣妾也觉得陛下与往日也不同了。”
拓跋琛受了禾曦言语上的刺激,手下越发的用力,福清生怕出事,小声的唤了一声:“陛下息怒啊。”
然而拓跋琛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看着禾曦逐渐变得痛苦的神色,但是就是看不见她其余的神色,她就这般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