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一字一顿的说着,拓跋琛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方才自己在殿外听见的话,他神色冷了冷道:“这是后宫,不是朝堂,况且,就算是朝堂,这天下终究是拓跋家的。”
禾曦不说话了,拓跋琛似乎也失去了想要继续交谈下去的yù_wàng,禾曦福了福身子道:“既然陛下来了未央宫,想必是来找皇后娘娘的,臣妾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
拓跋琛只是觉得一阵的心烦,摆了摆手,算是默许了,禾曦朝着殿外走了两步,转身道:“臣妾送来了枸杞雨露膏,算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若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信不过臣妾,便可找了太医来检验。这本是我江南的特产,还请皇后笑纳。”
言罢,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殿内的拓跋琛和兰若,没有皇帝的旨意,巧儿也不敢搀扶着兰若起身,似乎是地上传来的凉意,兰若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喉咙中一阵腥甜,竟然慢慢的咳嗽起来,拓跋琛见了,叹息一声道:“巧儿,扶你们娘娘起来吧。”
巧儿连忙起身,将兰若搀扶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兰若眼眸中蓄满了盈盈的泪光,她哽咽的道:“陛下既然心中怪了臣妾,又何必再来臣妾的宫中?”
拓跋琛看着兰若,半晌才道:“兰若,你何时变成了这样?”
兰若心中大恸,问道:“臣妾变成了什么样子?”
拓跋琛缓缓的闭了闭眼睛道:“从锦儿死后,你便不放过任何一个与她相似的人,甚至是有关联的人,之前朕宠幸的萍儿是,现如今的丑儿,锁琵琶骨这样阴狠的刑罚,你既然都想的出来,你是皇后啊,这凤座你坐着,便是要母仪天下,贤良淑德,这四个字,你担得起也得担着,担不起,也得担着,可是你看看你——”
拓跋琛这次是真的对兰若有些失望了,他想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后宫,他是天下的帝王,要是连自己的后宫都不能很好安定下来,又何论平天下?
兰若没有想到拓跋琛会突然说起沐锦来,她眼中的泪水,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深吸一气,强忍着怒气道:“陛下现在是在怪臣妾么?怪臣妾心狠手辣?没有德行能坐在这凤座上?那么谁有能力坐在这里,是禾曦么?”拓跋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兰若笑的愈发的讽刺了,她道:“臣妾不可理喻?是不是陛下觉得臣妾越来越像是沐锦了?刁钻蛮横,不讲道理?”
拓跋琛似乎是不想同兰若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只是负手而立,兰若却大有不吐不快的势头,她捂着胸口,那里好像是有火焰在灼烧一般的疼痛。
她道:“臣妾这般做,是因为臣妾爱你,臣妾爱你爱到不容许任何一件有威胁的事情,威胁到您。丑儿那个丫头,若当真是当年的夏冬又如何?她进宫为何?难道陛下想着就不害怕么?”
拓跋琛的手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他冷声道:“不可能,当年的那场大火,没有人能从那场大火中活下来。”
“陛下,你是在害怕什么?”突然,兰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