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唇角的笑还是笑,但是那笑却好像是敷了一层冰霜,带着凛人的寒气,她接过了花苞,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对着拓跋麟道:“好香,麟儿有心了,不过,这荷花是谁摘得?”
拓跋麟见禾曦喜欢,自是满心欢喜的道:“是麟儿自己亲自摘得,子佩姐姐说了,要自己摘才显得麟儿有心意。”
禾曦垂眸,果然见他绣着金鲤的小鞋子上,有着点点的水渍,如意在一旁忍不住的皱眉,看向了殿内站着的乳母和两名妙龄女子。
禾曦拉过了拓跋麟道:“你对着母亲表心意是好事,只不过水边危险,你还小,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下次可不许再去了,听见了么?”
拓跋麟依偎在禾曦怀里道:“麟儿知道了。”
禾曦转头对着如意道:“如意,大皇子的鞋子湿了,你带着他下去换一双,免得着了风寒。”
如意忙不迭的应了,便带着拓跋麟下去了,乳母见了,忙道:“奴婢也跟着去。”
禾曦方一转眸,整个脸色便沉了下来道:“不必了,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说着,她重新拿起了拓跋麟交给自己的那株荷花,放在手心里把玩,念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当真是好诗啊。”
子衿用肩膀轻轻的撞了子佩的肩膀一下,子佩一脸得意的上前道:“是奴婢交给大皇子的,奴婢听闻曦贵人人比花娇,十分受到陛下的怜爱,见到了御花园中的荷花,便想起了这诗交给了大皇子,奴婢才疏学浅,让曦贵人见笑了。”
禾曦的笑意渐渐的沉了下去,亲自将那荷花放在了院中的陶缸中,那陶缸中盛满了清水,本来是用于放走水的,但是为了好看,寻常也会养一些花草和锦鲤在其中,雅致美观,还可祈求祥和。
那荷花轻飘飘的浮在水中,好看的紧,子佩见禾曦喜欢,便越发的得意了,但是那得意还没有在脸上停留多久,便听见了禾曦的声音道:“你的确是才疏学浅——”子佩一怔,随即脸色便不好看起来,她道:“是,奴婢——”
禾曦从她面前走过,坐在主座上,道:“你可知道这首诗是写谁的?”
子佩不明所以的跪倒在地,子衿见自己的妹妹这样被打压,也跪下帮着说话道:“只是一句夸赞小主的诗,小主怕是多想了。”
禾曦看着跪在地上犹如一对双生花的子衿和子佩,不由得有些好奇,皇后留着这两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难道只是为了分自己的宠爱的?
她冷了神色道:“这诗是不错,只不过夸赞西施的,只不过你们怕是忘记了,西施祸国,你们将我比作西施,还真的是抬举我了。”
子佩听闻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她也只是随意想起了这样的诗词,本是想讨好奉承禾曦的,哪里会想到这背后的典故,她忙俯身跪倒,叩首载叩首,一张小脸因着惊惧露出了几分的苍白,却越发的显得娇弱可怜,让人心生不忍,子衿心疼妹妹,也跟着求情,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小主,子佩她不是故意的,我们姐妹读书少,不知这其中的典故,还请小主能饶了她的无心之失。”
禾曦只是看着来两人哭嚎,无动于衷,那嬷嬷有些于心不忍的道:“小主,依照奴婢的意思,子佩姑娘——”
禾曦冷冷的看了一眼道:“你觉得如何?你是大皇子的乳母,平日里我都是将大皇子交由你看管,我临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告诫你不要带着大皇子出门,省得冲撞了别人,你不紧带出去了,还让大皇子亲自去摘荷花,我问你,要是大皇子不小心落了水,这个责任,你是担得起,还是担不起呢?”
那嬷嬷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给子佩求上情,反而是惹火烧身,她一直自持是大皇子的乳母,虽说没有哺育过大皇子,但是大的衣食起居,大多都是她来安排的,自然就生出了几分自己与旁人不同的观念来。
却不想,禾曦丝毫不给她面子,尤其是在这两个以后还要在大皇子身边服侍的丫头的面前,不免面子上有挂不住,但是禾曦说的是对的,是她疏忽了,想到这里,又想起早晨禾曦告诫自己的那番话,冷汗不禁涔涔而下,跪倒在地上道:“奴婢知错,日后奴婢照看大皇,定然加倍的小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犯了。”
子衿子佩二人,见状也符合道:“小主,奴婢们日后照顾大皇子,也必然小心,谨遵小主的教诲。”
禾曦摆了摆手,似乎是有些疲惫的道:“好了,念在你们都是初犯,便饶了你们这次,要事还有下次,定然严惩不贷,嬷嬷,你是服侍大皇子的老人了,定要小心,这两个丫头在你手下,要是犯了错,可是也要巡查你的责任的,可知道了?”
那嬷嬷见禾曦免了责罚,心中万分感激,又听见她的这般嘱咐,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加上近日为了这两个丫头说话,被小主斥责,这心中百般焦急,只是想着日后一定要好好的看着这两个丫头,不要给自己惹了祸事。
想到这里,便忙不迭的躬身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谨记小主教导。”说着,便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子衿和子佩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道:“谢过小主。”
禾曦轻轻的嗯了一声。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殿外,发现嬷嬷正站在殿外看着等着两人,还未等到她们说话,那嬷嬷便冷冷的道:“小主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以后将那些小聪明小心思都藏起来,别被我看见了,要